苏以沫叭叭跑过来,帮她端水,可怜兮兮说:“就季爷爷想我么?我还以为季奶奶也想我了呢?”
这孩子乖巧又可爱,说话的时候,眨着那双葡萄似的大眼睛,天真又活泼,季夫人爱得不行,摸了她两下,“想你啦,怎么不想。”
她招呼大家喝水,然后开柜子给苏以沫拿吃的,“老季说你们厂里事情告一段落,肯定会过来走动,早上我就去超市买了一款点心,就等着你来吃呢。”
她神神秘秘拿出来,外面还包裹了油纸,想到什么,又将油纸盖上,“不成,我得拿个碟子。直接揭开没有仪式感。”
其他人被她的话逗笑,季羡昀向苏爱国和张招娣解释,“这点心得当天买当天吃。她每周末都去买。上周没等到你们过来,这点心就成了我俩的晚餐。你们待会儿要好好尝尝。”
苏爱国有些不好意思,“我们早该来的。怕您工作忙,会打扰您工作。”
季羡昀点点头,“是啊,最近局里事情多。你们厂怎么样了?我听说厂长已经选好了?”
“对。原先管销售的副厂长接任厂长。”苏爱国有些拘谨,一板一眼回答他的问题。
季羡昀又问了原厂长的安置问题。苏爱国一五一十回答。
两人聊得差不多时,季夫人端着两个盘子出来了,盘子各放一款点心。
其中一款是雕刻得栩栩如生的莲花,另一款是圆形的点心,一半是白色,一半是绿色,上面还有一朵粉色小花。
季夫人将盘子递给张招娣和苏以沫,然后冲苏爱国道,“爱国,不知道你们都来,我就准备了两款,你跟着她们尝尝吧?”
苏爱国忙道不用,“我不爱吃甜食。她们吃就行。”
张招娣端着盘子,“这点心太好看了,我都不舍得吃。”
也不知这点心是怎么捏出来的,明明一半白一半绿,但中间并没有清晰分明的两道线,而是自然而然融合在一起。
苏以沫这款莲花的,更为生动,咬开之后,香甜细腻,入口即化,还带着果肉香甜的绵软,她惊奇不已,“这里面居然是桃子、茉莉和芒果,好香啊。”
怪不得要当天吃呢。水果做点心容易坏,过了期限,口味天差地别。
季夫人见她喜欢吃,也笑眯了眼。
苏以沫吃了三分之一,把盘子递给爸,让他也尝尝。
张招娣把自己那盘点心跟女儿一块分享。
这个口感是抹茶味的,里面的果肉是椰容和凤梨,酸酸甜甜又带了柔韧,很特别。
一家三口十分有爱分吃完两盘点心,季羡昀和季夫人瞧着都觉得温馨。
苏以沫问季夫人玲玲阿姨有没有打电话回来?
季夫人摸摸她脑袋,“打啦。小沫说得对,她确实太忙了。”
这话明明听着轻松,可苏以沫看出她眉眼并不舒展,疑惑不已。
季夫人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就告诉了她实情,“你阿姨要结婚了。”
苏以沫呆了呆,不是刚去海市工作吗?怎么这么快就结婚了?
这件事憋在季夫人心里已经好几天了,偏偏周围都是丈夫同事,还不能跟邻居们诉苦。对苏家人就没那么多防备了,这家都是实诚人,不会将话随便乱传,她把情况说了一遍,“之前好几个月不打电话,前几天好不容易打电话过来,却是通知我们结婚。真的……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养出这么个不争气的女儿。”
季羡昀同样愁眉不展,硬邦邦道,“随她去吧。咱们年纪大了,管不了这么多。”
这话听着有点灰心丧气啊。张招娣试探问,“你们看不上男方吗?他很穷吗?”
季夫人摇头,“家里倒是不穷,就是他之前在铁路局干得好好的,非跑到海市做生意。我们不放心将女儿交给他。”
张招娣不是很理解,“为什么做生意就不放心?”
苏爱国脸上也写满了疑惑与不解,是啊,总不能国企工人才值得相信,商人就不行吧?哪有看职业定人品的。季先生这样博学多才的人不该犯这种错误啊。
季羡昀见两人不理解,给两人解释,“商人脑子是最活的,嘴皮子更是能将死的说成活的。如果他挣不到钱,他也许还乐意哄着玲玲,跟她好好过日子。一旦他挣到大钱,他头一件事就是甩了玲玲,外面的女人成群结队巴着他,家花哪有野花香。这样的人我见得太多了。”
作为改革开放头一批城市,鹏城发展得太快了。头一批富起来的商人包二奶养小三都算有良心的,没良心转移资产,抛妻弃子。
苏爱国扭头看向妻子,张招娣被他看得莫名其妙,“你看我干什么?我又不是这种人。”
苏以沫生怕爸爸不让妈妈做生意,忙举手,“对!我保证,妈妈不是这种人。季爷爷说的是男人。男人喜欢三妻四妾。妈妈经商是为了让家里过上好日子,她才不会抛夫弃女。妈妈要是见过世面,她只会更加珍惜家人。爸爸,你可不能怀疑妈妈。”
季羡昀和妻子对视一眼,也听明白了,“招娣也经商了?”
张招娣不好意思点头,“对,就是卖盒饭,专门给工地、工厂送饭。”
季羡昀恍然,拍拍苏爱国的肩膀,“小沫说得对。男人跟女人不同。只要你能接受妻子比你强,照样能过得和和美美。”
季夫人也跟着附和,“对对对。男人有钱包养小三小四,许多人会夸男人有本事。女人要是这么做,估计唾沫星子都能把人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