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这人脸色苍白如纸,一丝血色都没有,所以从外面看才显得白茫茫一片好似没有装着个人一般。
云袖盯着他的眉眼有些吃惊。
这便是,晏诛上神?
她的便宜早死夫君?
果真是与‘晏澜’一模一样,半分差距都找不出来。
唯一的区别,可能是他的眉眼间,总有一种看着狠戾的气质。
仿佛一团化不开的浓墨,给人一种不太适合这身白衣的错觉。
她自己与云归,好歹还有些许可以分辨出彼此的地方。
云归是男子,阳刚气十足,而她是女子,柔媚有余。
晏诛和晏澜就不一样了。
得亏是死了一个,否则以后要是大半夜遇上,她还真的是不能分辨谁是她夫君,谁是小叔子。
平白闹出笑话来。
云袖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忍不住拍了拍小胸脯,一个猛然抬头却与一双深邃的眸子对上。
若不是外面七彩祥云高照恍若白天,若不是她身旁还有个鹿竹。
她几乎要被吓得心脏都跳出来:“你,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眼前站在棺椁另一头的,正是‘晏澜’。
“比你早一步。”晏诛瞧着她这幅惊吓的小模样,连苍白的耳垂都被吓成了淡青色。
山灵族的人,胆小如斯。
“你下次不要悄无声息出现在我面前,知不知道这样很吓人的。”
里面躺着一个,外面还站着个一模一样的。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诈尸了!
晏诛不言语。
云袖后知后觉,觉得自己确实有点胆小了。
自己现在是‘晏澜’嫂子,多少也算个长辈,不能在小辈面前表现出自己的胆怯来,故而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自顾自的继续往里走。
本以为扶云殿只有前面一个安置棺椁的大殿,没想到绕过屏风,却瞧见了别有洞天的地方。
大殿之后有一片莲池,绕过莲池便是几座小号宫殿。
说起来小,实际上每一座都能抵得上整个山灵族这般大。
土豪的气息满满,扑面而来。
“主人,这一个月你就住在右边的宫殿,我平日就呆在这院中,你一推门就能瞧见我。”
鹿竹开心极了。
“这一个月,需要我要做什么吗?”
还是就在天族吃吃喝喝守个灵就成。
鹿竹扭头看向晏诛,晏诛将淡漠的神色敛去,挑眉笑道:“自然是来给晏诛他守灵了,顺便抄抄法术誊誊经书,你既爱他至深,可千万要走点心。”
???
云袖一脸蒙,抄什么?
术法经书,那么一大堆絮絮叨叨废话的那种?
她为什么要抄这个东西?
云袖眼见着鹿竹乖巧地抱着一蹋厚厚的玩意儿走进来:
“主人别生气,是那个山灵族长云致远,说你小时候他没空教你读书习字,所以导致你还不认得字,规矩道理一窍不通就算了,也没学过什么法术,所以”
我去,渣爹云致远这算是倒打一耙,把自己给撇得一干二净。
云袖扶额。
晏诛语带玩味:“你可要抓紧时间,若是一个月内学不会所有术法经文,便不配去幽州。”
说完这句话后,他转过身,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在瞬间收敛而去。
没有露出半分破绽。
天资聪颖一点的,也不可能在一月内学会所有内容。
他必不能让云袖跟去幽州。
后殿上留下鹿竹与云袖,一人一鹿大眼瞪小眼。
云袖:“他平日里也这么欠揍么,晏诛不抽他?”
鹿竹抹了一把汗:“倒也没有”毕竟他根本不是晏澜本尊啊!
这天上地下三界之中,哪有人敢揍他。
只是瞧主人这不会怜香惜玉的架势,怕是好不容易得来一个媳妇儿最后都会被吓跑,导致孤独终老啊。
鹿竹吃着天族的粮,操着主人的心:“荷花池那边的日晷到了中间,便是九重天的一日过去了,这是九重天的计数方式。”
云袖顺着鹿竹的手指看去,果然瞧见在荷花池中心,放着一个巨大的日晷。
由于九重天没有日落,便只能依靠这个计时。
“那我出门岂不是还得算着时间,带个小日晷?”
“也不用这么麻烦,等你在九重天熟悉了,光看彩云落到哪里就能判断大概时间。”
鹿竹顺势说完,突然想起来重点:“你要出去?去哪里?”
自然是要去找关于不死泉的下落了。
传说在九重天之上,有个叫做不知处的灵石,是块已经有数万年修为的石头精。
由于活得久了,所以三界大小事它都略知一点点。
她死活都要靠着‘深情’来九重天,就是为了这个石头精。
不过她的目的当然是不能告诉鹿竹啦。
虽然鹿竹现在已经是她的神兽了,但是他们两人才认识不到一个时辰,信任度几乎为零。
不能冒险,不能冒险:“也不是很想出去,就是守灵的时候太无聊,偶尔透透气。”
鹿竹心道:等你白日守灵,就知道不会无聊了,那叫一个风景叽叽喳喳。
毕竟他可是当了好几天门神的。
但他不敢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