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谨茹嘴唇抖了抖,她的视线游移着,就是不朝那人脸上看:“……马上就走了。”
“那姐姐再见。”那人再次踩动车轮,跟随同伴们一起离开。
明亮的灯光下一切都显得纤毫毕现,包括骑在自行车上口吐人言的动物们。
刚才那伙路过的“人”全都长着动物的外貌,就跟范谨茹在镜子里看到的一样,只是这里已经不需要通过镜子识别。
她被困在了这个梦里。
范谨茹习惯性想要往兜里掏烟,只摸到了光滑的裙摆,她用两根手指攥住裙摆下沿搓了搓,松开时已经恢复了平静。
黑暗毕竟不利于视物,范谨茹正准备回到白天的那一边,视线里突然闯入一个人,真正的“人”。
没有尖尖的吻部,没有皮毛,也没有爪子。
范谨茹拔腿就朝那人跑去:“哎,前面那个人,等一等!”
她越是追,前面那个背对着她的人就跑得越快,应该是个女孩子,披散的头发在风里荡起,穿了件黑色衣服,下身是一条裙子。
追了好久,那个女孩终于还是在范谨茹视线里消失了,她累得蹲下身调整气息,再站起时,双脚还有些发抖。
范谨茹一步一顿的朝外头走,追不到人,她还是要回到白天的那一边去。
融化的建筑在黑夜里看起来更加恐怖和邪恶,彷佛随时会从里面窜出个什么玩意儿来。
范谨茹再次走入粘稠胶体中,出来时,阳光刺疼,她也不觉得难受了。
白天的行人明显多了许多,人来人往,偶尔有几个好奇地打量着蹲坐在地上的范谨茹。
“这个小女娃是咋的了?”
“不知道啊,我看在那儿蹲半天了都。”
“是不是找不到回家的路?”
“不能吧,看着挺大的了,应该是没钱坐车?”
范谨茹面前被人放下一张十块的纸钞,她抬了抬头,那叔叔正教育她:“小女娃你赶紧回家吧,家里人都不知道得急成什么样呢。”
范谨茹站起来推开人就走,脚下的纸钞看也不看一眼。
那叔叔又在后头说:“小姑娘叛逆啊,还给我推开了,看看,钱也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