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吊着一口气回来，替老爷……传达后事。”

“夫人…您一定要…保重啊！”

后面的话齐夫人已经听不清了，她只觉得一股腥气上涌，她手颤抖着，眸子睁大，单手挥舞着似乎在找什么。

最后，气血上涌，她猛的喷出一口血。

“夫人！”

“快，快叫小球过来。”齐夫人身边的小丫鬟慌乱的喊道。

场面再次陷入混乱。

“夫人，夫人！”小球是个长相普通的小姑娘，自小就被养在夫人身边，从小就精明能干，最得夫人的信任，她此时跪在齐夫人的病榻前泣不成声。

“小荷啊…”齐夫人的目光混沌，她伸出手，最终还是喊出了最心心念念的名字。

“我这一生，最后悔的事……”

齐夫人目光看天，一滴泪顺着眼角的皱纹缓缓滑落。

“夫人，别这样子”小球哭得哽咽，齐夫人若是大吵大闹也就罢了，可是她没有，却是镇静，越是令人心慌。

“夫人，不要！您一定能长命百岁的！”

齐夫人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却是抬手轻轻为她擦去脸上的泪水。

“球啊……”她伸手，小球顺势握住，她怕极了齐夫人这个样子，她应是强势，应是高傲的，却一点也不该是这样的。

“夫人！”小球跪了下来，膝盖磕在地板上发出巨响。

“帮我做最后的一件事吧…我死后，你和小荷一起，远走高飞吧。”

“夫人…”小球低头不住的对着她磕头，“求求您，求求您不要这样。”

“我亏欠小荷太多了。”

齐夫人目光悠悠，说起了从前。

小荷出生的那年，齐老爷刚纳了妾不久，那小妾甚至还害的她差点流产，那时候的齐仇还是个襁褓中的孩子。

加上齐家族长的压力，她身边的嬷嬷给她出了个主意，听说有一户乡下来的柳氏也正待产。

再后来，她便生了个儿子，至于其中的真相，只有她身边的嬷嬷和为数不多的几个下人知道。那户柳氏也回了乡下，不知所踪。

这个孩子的命不好，最后还是被那小妾害死了，却也多亏这个孩子，齐夫人将她送入了县衙。

“我对不起那个孩子，也对不起小荷，更对不起柳家。”齐夫人叹了口气，面有悔意。

“都是孽缘呀，孽缘…”

“夫人…夫人当年也是不得已的呀”小球抽噎着。

门外，一个女子的身影离开，宋凄茹此时的心情惊疑不定，她强行压制住狂跳的心脏，想不到齐仇和那个柳荷是这样的关系，她快步离开了这里。

“球啊，你是个好孩子。”齐夫人轻轻笑了笑，眼角已然泛起了鱼尾纹，“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我早已把你看作自己的孩子。”

“最后帮我做一件事吧。”

“你的卖身契，我已经托人带走撕毁了，做完这件事，你便不再是齐家的奴才了。”

“夫人！”小球跪在地上磕头将地板磕得咚咚响。

“夫人！小球下辈子，还想服侍您。”

“去，无论什么手段，务必把小荷带出齐府，到时你们…找个好人家，平稳的过一辈子吧…”

“夫人…夫人！”

齐夫人的手缓缓滑落了下去，小球跪在地上，痛哭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