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莺时气道:“你翅膀硬了是不是?还要为娘三番两次地请你?娘花了多少银子才拿到消息,你岂不是辜负了娘的苦心?”
“娘不必为我费心的。”
林莺时怔住,随即拿出帕子拭泪,“娘亲当年是何等人物,但凡有集会,诗才必定拔得头筹,谁提起都会赞上几句。可如今,京中贵人避犹不及,根本没有人给娘递帖子。就算硬着头皮去了,对着那些冷言冷语,娘又该如何自处?
即便在你外祖家,娘过得连个姨娘都不如。说得好听是返家的姑奶奶,可世人大多狗眼看人低,我不过是落寞了,冬日连短了炭火都没人理。”
林莺时眼泪一对一双往下掉,还故作隐忍,哭得那叫可怜。
“如今早已入了夏,可为娘连春装都没件新的……”她猛地抬起头,“你爹躲得那么远,这辈子不会再管我。娘还能指望谁?不就盼着你出人头地,好让娘扬眉吐气吗?”
她边说边哭,燕寒光抿了抿嘴唇,默默从身上解下荷囊,“这些银子给你,够做一身衣服了。”
林莺时:“……”我辛辛苦苦哭了半天,你的重点只在做衣裳?
“还有,”燕寒光又道,“今后不要再花钱打听消息,你该留些傍身的银子。”
“我的银子被谁拿走的你还不知道?还不是让章碧螺……”
燕寒光问:“那伯娘的嫁妆,又到哪里去了?”
林莺时立刻转移话题,“不提她,没来由地晦气。娘跟你说,琢尘仙师轻易不收徒,他出去云游几年,寻到仙丹妙药,很快就会回京。这一次,他特地找十岁以下的有缘人收作弟子,这可是天大的机会,谁家的少年不拼了命往上冲?”
琢尘仙师?
章碧螺听到这名号不由一愣,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国师李琢尘?当初自己去沽上救铁蛋的时候,还扯过仙师的虎皮呢!
李琢尘要回来了?还打算收个小徒弟?
章碧螺使劲儿回忆,最后确定,原文里没有这段!这是隐藏剧情,还是因蝴蝶效应导致的,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话说回来,林家能打听到这种消息,还是很有门路的。
章碧螺不由想得多了些:最近回京的名人挺多,先有喝露水长大的妙仙女棋童,马上又回来个国师大人,看来不久以后,京城的权贵圈又得热闹一番。
燕寒光道:“这话昨日已经说过一次,儿子不想做国师的徒弟。”
“那你想干什么?”
“祖父曾给我们读二伯的信,那时寒光并未当众说出志向,但我知道,好男儿自当保家卫国!等二伯凯旋,会正式教我和大宝燕家枪,我绝不错过!”
林莺时失望透顶,“你怎么就不明白,他们有一个算一个,都不是真心对你,这世上只有娘才是掏心掏肺地为你!”
燕寒光道:“娘,你说得不对,大宝和二宝是大伯的孩子,却从不见二伯娘苛刻。小宝甚至原本都不姓燕,可这府里,谁不拿小宝当宝贝?我是正儿八经燕家子孙,只要祖父疼我,便行得正立得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