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你伤风还未痊愈,不能出来乱跑!刘妈,快带二小姐进屋。”柳如是虽是严词厉色,却也难掩疼爱之情。
“是,夫人。”刘妈欲拉云裳,她却抱着云浅不肯离去。
早就听说云浅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唤做云裳。“云想衣裳花想容”,她的面容和名字一样清丽脱俗赏心悦目。
“云裳,走,看姐姐给你带什么好吃的了?”
“好啊好啊,姐姐最疼云裳了!”姐妹二人手拉手欢快的奔进了府门。
晚宴是在极其“和谐”的状态下进行的,姨娘给她夹菜,她给姨娘敬酒;姨娘夸她懂事,她说姨娘教女有方……一顿家宴就在这母慈女孝中结束了。
这官宦人家生活可真是累啊,每天带着不同的面具,说着很多违心的话,上演着一幕幕自导自演的悲喜剧,而观众只有那个既要做贤夫又要做慈父的男主人。
丫头小桃带她来到了云浅的房间。这是一个标准意义上的闺房,没有太多花哨的摆设。只有南面一排的书架,还有书桌上遗留的几副墨宝,为这个单调的房间增添了一丝书香之气,同时也能看出这个云浅是一位才华横溢的女子,只是芳年早逝,未免可惜。
“小姐,您真的不记得奴婢了?”小桃小心翼翼又心有不甘的问。
云浅拍拍脑袋,“不记得了,真的不记得了……”
“没事,小姐,您好好休息,有时间的话奴婢再陪您到处走走,说不准哪天就想起来了。”
“嗯。”她点点头,心里却想:怕是睡上一辈子,走上一辈子也想不起来喽。
云浅在闺房里倾听小桃诉说往日点点,凌柱则在书房里质问着柳如是,“你不是说她……那怎么又被人在悬崖底下救起?”
“老爷,这个自然要问她啊,等她恢复记忆,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算了算了,我宁愿她不记得那些事,这样,她起码可以快乐的生活。还有吩咐府里的下人,谁要是敢在大小姐面前多一句嘴,我就割了他的舌头!”
“是,老爷!要是没什么事,妾身先回去了。”
刘妈扶着夫人回到了房间,一进屋,刘妈就急着关门关窗,生怕有什么恶鬼闯进来似的。
“刘妈,你怕了?”柳如是斜睨着她冷冷地问。
“夫人,她怎么能活着回来?老奴亲手把她推了下去,那么高的悬崖,她怎么就能安然无恙的回来?”刘妈一副活见鬼的模样。
“好在她失忆了,要不然我们还真不好收场……”
“可老奴觉得,失忆归失忆,一个人的性情怎么能突然之间有了这么大的转变?除了相貌一样,余下的根本就是两个人。”
“你是觉得有什么阴谋?”
“不知道,反正老奴就是觉得这其中有古怪。”
“刘妈,从明天开始盯紧她,看看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还有,咱们得想个法子,要赶在她恢复记忆之前除掉她!”
……
之后的几天,云浅吃吃喝喝,偶尔和小桃逛逛花园,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
可是作为一个大小姐,她总觉得,这个家里的下人看她的眼神,除了该有的敬畏,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除此之外,无论何时何地,似乎都有一双恶毒的眼睛在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谁会这么无聊,是那个“颇有微词”的姨娘吗?看来云浅的出现,已经触动了某些人的底线。
这天,她又缠着小桃让她多讲一些关于云浅的往事。从她以往的描述中,她已经基本了解了云浅的一生。
她的一生极其简单乏味,生性孤僻,不苟言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没有朋友之外,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大家闺秀。既然如此,那淮安大哥和胤禛又是如何认识她的?看来,这个大小姐还是有着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果然,云浅莫名失踪便是一桩天大的秘密。虽然小桃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是一谈到云浅出事的那天,她便三缄其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