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在何处?”
“我父王房中。”
“……”
“劳烦你带我去见王爷。”
“你要不要这么不客气?!”姜浔虽嘴上这么说着,却还是带着裴郁泽去了南安王的寝殿。
舒月看人都走了,才松了口气,自己要是不装晕,指定会被姜浔那碎碎嘴气死,不过这装晕可比真晕难多了,她想翻个身,让自己更舒服些,却不小心牵扯到伤口,疼得直哆嗦,为了保住自己的腿,她决定安分些。
姜浔在南安王面前表现得相只温顺的兔子,恭恭敬敬地行了礼“父王,人我带来了。”南安王给他使了个眼色,他便赶忙退了出去,顺便带上了门。
姜衡崖年过五十,虽说久病缠身但精神尚好,并不似外界传闻那般命不久矣。他一身秀云锦织圆领浅黑锦袍,高坐明堂之上,威严气势不减半分,他本是武将出身,半生戎马,当年与舒铭钧一同随先帝亲征,平定了西陵国的叛乱,保边境百姓安宁,一战成名,深受余晋百姓爱戴,先帝封他为南安王,并加封护国将军。
他如外界传言,身体有疾,面带病色,但仍有年轻时干练凌厉之风,这是多年来岁月沉淀在他身上的特质。
裴郁泽恭敬行礼,说明此番来意,南安王也无意为难他,叫姜浔进来,让他带王傈阳先生去为舒月诊治。
王傈阳年过花甲,却精神矍铄,颇有仙风道骨的意味,他向姜衡崖点头示意便随着姜浔出了房门。
裴郁泽也欲跟去,姜衡崖却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叫住了他。
舒月正在床上百无聊奈地撕扯帐子,听见外面有声音,赶紧摆正自己的睡姿,又揉了揉自己的脸颊,使表情更自然些。
她感觉有人掀开了帷帐,接着便有人搬来凳子放在她的床前,手搭上了她的胳膊,她悄咪咪睁开眼睛查看周围状况……
“姑娘,既然醒了,又何必装睡。”那老先生双眼紧闭,声音也是波澜不惊。
当场被人拆穿,舒月也不想装下去了“老先生,你怎么知道我醒着?”
王傈阳仍是闭着眼睛,答道:“省病诊疾,至意深心,详察形候,纤毫不失。”
舒月点点头,听不懂。
“你听得懂吗?”
姜浔的声音不合时宜的插进来,舒月正要开怼,那老先生道:“毒素游转周身,姑娘还是不要动怒的好。”
舒月笑着向王傈阳道:“多谢先生提醒。”随后用用唇语夸张道:“等我解了毒,弄死你!”
姜浔正要开口,却被堵了回去“还请小王爷到外间等候。”
姜浔恭敬地应承,向舒月比了个威胁的手势,才走了出去。
王傈阳收回手,舒月赶忙询问:“先生,我可还有救?”
闻言王傈阳一愣,舒月更是心下一紧,试探性问道:“不治之症?回光返照?”
王傈阳哈哈大笑“你这小姑娘想得也太多了些,且不说就是普通的中毒,就是你半条命握在阎王手中,我也能救回来。”
闻言,舒月大大松了口气,将心放回了肚子中“只不过……”舒月心又提起来了,等着那老先生的下一句话。
“现毒素已游走到周身,解毒可能要费些心力。你所中之毒,乃是‘枯木春’,毒如其名,枯木如何逢春?”
“枯木如何逢春?”舒月也问道。
“你这小姑娘,我是在问你,你怎么反倒问起我来了。”
“这样吧,一个时辰我大概能配好解药,我为你解毒,你替我解答这个如何?”
舒月不答反问“要是回答不上则如何?”
王傈阳摸了摸花白的胡须,笑道:“那就不要怪老夫不守医德,见死不救了。”
舒月耷拉起耳朵“老先生,我没啥文化,就识得几个字,读过几首诗而已,您还是莫要为难我了。”
“这可不是故意为难,而是解毒的关键,此毒既名为这个,解毒法自然藏在其中,我也要去配药了,你好生想着吧。”笑着拾起医具,推门出去了。
姜浔快步走到舒月床前,幸灾乐祸道“是不是没救了?”
舒月将被子蒙过头顶,礼貌地请姜浔麻溜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