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月小心地探了探他的鼻息,还好还有气,她心里默念了几声对不起,将裴郁泽背进了屋内。这三更半夜,荒郊野岭的,她也无处去寻药,只能先将就着,保住他的命了。
舒月烧开热水,取来剪刀,剪开裴郁泽胸前的衣服,饶是她也也禁不住咂舌:血肉外翻,还在汩汩流血,看着十分触目惊心。她轻手将沾血的衣衫剥离,又小心地擦拭了他的伤口,翻箱倒柜半天,终是找到了舒老头留下的半瓶金疮药。
舒月处理好伤口,又为裴郁泽整理好衣襟。她探了探裴郁泽的额头,发烧了。
但是家中并没有任何退烧药物,舒月也只能用最传统的方法帮其退烧了。她叹了口气,能不能熬过去,全在他自己的意志了,好在忙活了一晚上,终于是将裴郁泽的命就回来了。
第二天一大早,舒月留了一个小纸条说明了裴郁泽的伤情,便又出门了。
多日未归家,须得置办些东西和食物,顺便去药铺买了些治外伤的药物,救人就到底,她可不想让忙活一晚才救回来的人死在外伤感染上了。
舒月六岁时被舒老头在战乱中捡到,便一直跟着舒老头生活,认舒老头为师父,如今十一年过去了,倒也出落的亭亭玉立。
舒老头三年前因她掉入悬崖,生死未卜,她之后找到一家镖局,既能养活自己又能走南闯北四处打探舒老头的消息,好在前不久终于知晓舒老头还活着的消息。
昨晚舒月正是从跟随镖局自西陵国回来,办了庆功宴,才在夜色中归家遇到了裴郁泽。
舒月到了京都城中,才知道发生了何事。仇池使臣昨夜遇刺,今天城门紧闭,街上戒备森严,官吏在四处搜人,弄的百姓人心惶惶,舒月买好物品,打探到一些消息,心中有了打算,便早早地回了苍云山脚的小茅屋。
回到家中并未不见裴郁泽身影,舒月便知道这人多半去城中打探情况了,受那么重的伤,才一天就又不见了踪影,舒月不由感叹这人身体真好,她将药随意地仍到桌子上,掏出昨日从裴郁泽身上取下来的玉佩发呆。
舒月离开不久,裴郁泽便清醒了过来,他本想出城,但是京都城中全是搜捕的官吏,以他现在的状况,纵使有通天的本领,也不可能从神武军的眼皮子底下出城去的,无奈只能再次回到苍云上。
一回来便看到舒月坐在桌前品着茶,手中捏着一物,明显是在等自己。
待裴郁泽走到她身前,舒月摊开手掌,“郁泽”二字正对着裴郁泽。
裴郁泽伸手去夺,舒月轻而易举地躲开了。“不曾想到,我竟有幸能救裴世子一命。”
裴郁泽看着眼前的女子,一身劲装,头发高高束起,未施粉黛,举止充满了侠气,也是个习武之人,她带着甜甜的笑容,与这身装扮却并不违和,干练,清爽,让人感觉很舒适。
“我需要在此处待一段时间,条件随你开。”裴郁泽不做正面回应。
舒月笑着将玉佩收了起来“今日我上街听说仇池使臣遇刺,城中一片戒备。我看那刺客找不到,城门一时半会是不会开的。我可不能让你这样不清不楚的留在我家中,什么是惹祸上身我还是知道的。”舒月抿了一口茶,不紧不慢地说到“不知裴世子怎么会这么巧受伤了呢?”
裴郁泽也坐到了她对面,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有时候,懂装不懂也是一种聪明,知道太多容易引火烧身。”
“话可不能怎么说,我只是随便分享一下见闻,世子多虑了。”
“一口一个世子,不必过度强调,我说过,条件随你提。”
“那好!”舒月将茶杯放在桌上,发出碰的一声,然后桌子裂了……裴郁泽也被她这动作一惊,也看向桌面的裂纹……
舒月挠了挠头:“见笑了,见笑了,老物件了经久失修……没事咱们接着说。”
裴郁泽咽了咽口水,收回了视线。
“是这样的,我想去趟燕京王府,正愁没门路……你知道我的意思吧。”舒月双眼紧盯裴郁泽,充满了期待,
裴郁泽扶额,他还以为自己要经历怎样的威胁呢,没想到就这……
裴郁泽不动声色“你要做什么?”
“绝不偷鸡摸狗,作奸犯科,只是单纯地想找个人。”
裴郁泽轻笑了一声,放下手里摩挲的茶杯“你知晓了我是谁,可我并不知你是谁。”
舒月赶忙道:“在下舒月。”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什么?”
“没什么,我要是不答应你呢?”
“可是我对也算是有救命之恩。我不求涌泉相报,但你总不能恩将仇报吧?再说你的伤一时半会也好不了,你还有求于我……”顿了顿,她又道:“你要是不答应呢,这玉佩就归我了。”
“拿走吧,给你我还少些麻烦。”
舒月气急“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好了,也不是什么难事,我答应你。”
“那你刚刚……”
“逗你的,还挺有趣的……“说着带笑回床休息去了。
舒月:可恶,被他装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