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十分满意自己的衣裙了,眼睛盯着镜子里一身深浅红色的自己,但还是不由自主的发问:“你们觉得怎么样?”
萱草知道她心里已经有几分满意了,才会问出这样无足轻重的问题,便恭维道:“小主天生丽质,穿什么都好看,这一身衣服穿在小主身上,好像是海棠仙子下凡了。”
云芸捋平一件袄裙的褶子,也笑道;“这丫头嘴里说出来的话总是比旁人要好听许多,小主,奴婢也觉得不错。”
看来大家都是一样的审美眼光,
姚念谙捂着嘴巴嗤嗤的笑,萱草心中得意,便打开那一匣子一匣子的珠宝,挑拣出几件来,道:“方才小主和云芸姐姐在看衣服,奴婢便看这珠宝有没有合适的,果然有几件十分合意的,小主您看。”
她选出一套碧玺雕琢成的首饰,有镶嵌了各色宝石的碧玺芙蓉花簪,有色泽明丽的碧玺珠翠十八子手串。
也像是枝叶扶疏的海棠花一般。
粉红,浅绿。
碧玺颜色柔和清澈,点缀在明艳的容颜和衣襟间,正相得当。
姚念谙并未察觉到这些首饰的眼熟,她欣然接受了萱草的建议,让她帮自己将簪子插在乌黑的发髻间,又将那十八子手串带到手腕上,捻着碧玺珠子道:“虽然已经不错了,但还是精益求精的好,晚宴可是个大场面,容不得一点差错,萱草你帮我好好侍弄一下妆容。”
她说着说着,又咳了几下。
这几日常常不自觉的想咳嗽,也不知是伤风了还是上火了。
偏偏太医院这几日忙得脚不沾地,想请个太医来也难。
她相熟的那个老太医,借着回家丁忧的事情,已经直接告老还乡了。
没有熟人在,处处都难走。
云芸将她挑剩下的几件衣裙收拾起来,转身给她倒茶,担忧道:“小主,您怎么又咳嗽了?这几天频繁的很,往年冬天可没有这样的症状……”
姚念谙呷了一口茶水润喉,摆手笑:“这不是什么大事,我自己感觉的出来,云芸你想太多了,我又不是泥捏的人儿。”
她的咳嗽是轻咳,没有浓痰,想来也就是这一阵子吃的口味太重了,不打紧。
就是每日喜欢吃的那些爆炒麻辣的特色菜品,不适宜再吃了。
打紧的是今天的晚宴,听说宫中自来有些玩耍的新花样,或是击鼓传花,或是妃嫔才艺,总有些人能出彩,得了皇上的注意和赏赐。
她闭紧嘴巴,抿了一口唇脂,沾得嘴巴红艳艳的,像一颗沾水的樱桃,让人见了就想咬一口。
萱草帮她细细的描眉,眼睛一眨不眨,像眼皮下支起了两个小秸秆。
“萱草不光嘴甜,手也巧,头发梳的好,今个儿妆容也不错,看赏。”
姚念谙愉悦的站起来转了一圈,裙摆像个花儿一样张开了花瓣,大有策马狂奔的快意潇洒。
云芸从她的小盒子里摸出一个红纱袋子,装了五六个银锞子递给萱草,“算是小主提前发了压岁钱了,收着吧。”
萱草喜得又扣头谢恩。
自家小主跟惜月阁的蒋贵人,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小主豪爽大方,一出手就是这么多的银子,蒋贵人那里可是一串铜板一串铜板的赏呢。
姚念谙停下转圈,笑盈盈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快活的像一只餍足的百灵鸟儿,她走到博古架前,看到墙上挂着一只入鞘的软剑,计上心来,觉得早晚用得到似的,便吩咐道:“萱草,别磕头了,将这软剑包好带着,今晚你也随着我一起赴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