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了爷爷的遗志吗,他希望那两家消失。”
“我为啥要记得爷爷的遗志?”
帝枭反而也有些恼怒了,最不喜欢听的就是这种所谓的世袭仇恨。
他烦躁地抓了下头发,没好气地回怼道。
“爷爷都去世了,真有什么也带入土了,那种不切实际……”
他说着,却是接收到帝昴阴冷的杀人视线,顿了顿,咬牙豁出去了。
“反正我要活我自己的,我要活得尽兴,什么恩怨纠葛,难道要一代一代传下去吗!”
“我要是活到那时候,只会争取不给子孙留下什么强人所难的遗志,绝对不会让后代一辈子活在阴影里!”
帝枭还是头一次对帝昴如此大声,吼完,他灰色的瞳孔瑟缩了一下,实在不愿意看到引以为傲的兄长变成一个执迷不悟的疯子。
他再看了眼哥哥,忍着痛心转身直接走了。
踢嗒的脚步声在空间里回响,头也不回。
“……”
帝昴收紧着下颚线,脸色铁青。
他不再砸东西后,实验室死寂般安静。
外头的人见帝枭被气走了,更是不敢冒头。
“唰啦”,帝昴一脚踩在废墟上,空气里混杂着各种各样的味道,但没有一种是他想要的。
他重重吐出一口浊气,似乎逐渐平复下来了。
却在这个时候,“铃铃铃”,角落里的手机陡然响了起来。
帝昴斜眸扫视过去,缓步走过去。
铃声响了得有十几秒,“咔哒”一声,才接听了。
“老板,您这些年一直在跟进的那件事终于有消息了。”
对面先汇报一个确切的结果,而后说具体事项。
“私家侦探刚打来电话,长影,找到了。”
听到这个名字,帝昴黑色的彩瞳深处抽动了一下,戾色便铺天盖地涌出来。
藏了那么久的狐狸,终于肯现身了。
第二天,程时微趁着没事,又去了一次那个胡同。ia
昨晚她回家后辗转反侧,始终有点在意。
当时她追得那么近,居然能在眼皮子底下让人溜了,如果她自己是个普通人也许还不会太放在心上,问题是她已经拼尽全力追了。
这种程度还追不上,可以合理怀疑对方也不是普通人。
万一真的是……
程时微在长夜里反复,最后一大早就出门了。
她穿着一套不起眼的暗色运动服,头上顶了个鸭舌帽,稍微做了一点伪装。
那个人昨天出现在胡同里,说不定今天也有机会碰上。
可当她双手插兜折进路口时,忽然看见不远处聚集了不少人。
似乎都是附近的住户,大家围着一户大开的门,正往里头张望着,交头接耳地指指点点。
程时微瞬时凛了凛眸光,倒是不动声色地漫步过去。
她看热闹似的站到人群后方,先往里瞥一眼。
这是个不大的院子,但是一片狼藉,到处都翻倒着晒东西的簸箕,地上洒满某种黑色的大颗粒,像是烧过的,但又闻不到焦味。
程时微不由皱了下眉,视线一路往里,只见连接着院落的房门也大敞着。
里面似乎有人,窗户后面有影子在晃动。
“活了大半辈子就没见过这场面,到底发生过什么啊,这乱的。”
“有人看到住在这里的租户吗?”
“谁知道呢,八成凶多吉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啊?”
“我猜也是这样,这人神神秘秘的,平时街坊邻居的都没见过几面。”
“大早上的也真是,要不要报警啊?”
门口的人嘀嘀咕咕,但好像忌讳这个疑似出事的场所,也就挤在门口议论。
“哎哟我去,这么重!”
这个时候,屋里头传出一个女人雄浑的抱怨声。
重物拖地的声音沉闷地响了一下,便戛然而止,肥硕的中年女人出现在门后面,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转头看向门口。
她似乎是想找人帮忙,但几个人面面相觑,都不太想进去。
程时微定了定心神,从人群里走了出来。
“我来帮你吧。”
“谢谢啊,我这是碰到了什么事儿啊,好好的一个房子!”
女人狠狠瞪了一眼门口那些男人,对伸出援手的程时微倒是很客气。
她顿了顿,想起了什么,先自我介绍。
“我是这房子的房东,也是倒霉催的,今天就是来收个租,结果屋里头院里边给我整得这么乱!唉,当时看那人少言寡语的,还以为是个讲究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