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时微被问得一愣，如果是以前，她会斩钉截铁地说不是，因为她也见过福伯十年前的照片，当时她看到的长影看着比他年轻多了。

但现在，她踯躅了一下，也摇了头。

要说为什么，因为现在的长影看上去，像是比福伯搞了两个辈分的人。

皱纹横生的脸庞，无力支撑结构的肌肉已经开始下垂，颧骨附近遍布灰色的斑点，老态毕现，和她印象中那个看着像是年轻人的模样大相径庭。

“哈哈，你还是这么诚实。”

但长影听到这个回答似乎还挺高兴的，而后轻描淡写地说道。

“我和他的年纪差不多，只是后来长期在自己身上做药物试验，加速了衰老。”

“药物试验？”

程时微拢了下眉心，一听就是危险的词语。

长影的表情却是很平静，不再说其他的，直接道来了原委。

“这些年我一直在帮着帝昴窃取傅家和凌家的秘密，想研制出那个所谓的秘方。”

“但是后来，我逃跑了。”

说到这里，长影深深看了程时微一眼，语气很明显变轻了一些，说道。

“逃亡途中很幸运，碰见了你。”

“师傅，所以是帝昴那边一直在追着您吗？”

“看来你重新去过那个胡同了？”

长影似笑非笑，仿佛是上帝视角看着一切。

程时微点头，一摸身上，却是有些懊恼，像做错事的孩子似的，低头说道。

“我拿了您的药包，但是出了点意外，应该是丢了。”

“没事，那也不是成品。”

听着长影这个口吻，程时微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立刻问道。iakΑnshu5là

“难道您当初给我的那个香囊……”

“嗯，是最成功的一次。”

长影平和地看着程时微，当时给她，就是物尽其用，放在他自己身上只是增加暴露风险罢了。

程时微听着却充满了负罪感，眼底震荡了一下，目光暗下去。

因为，她弄丢了。

长影看着她，似乎早已知道，他不动声色，突然问了一句。

“现在你的身体怎么样？”

“……控制得很好。”

程时微抿了抿唇，虽说发作过一次，但得到了帝枭的帮助，那次有惊无险。

长影不知道在想什么，冷不丁又是一句。

“这次，是傅家那小子找到了我。”

“傅凌琛？”

程时微抬了下眸光，说出这个名字时，内心没来由有种说不清的触动。

“对，也许一直在盯着帝昴那边吧。”

长影合理地猜测了一句，就和程时微说了在租房中遇袭，之后被带到某处软禁，再被傅凌琛解救的经过。

显然，这个病房也是傅凌琛给的，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清空了这半层的人。

师徒俩又说了一会儿，程时微提了给凌奶奶针灸的事。

她以为长影会答应帮忙，或者起码会指导她。

可长影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古怪，他看了看程时微，意味不明地给了一句。

“我希望你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傅家也好凌家也罢，帝家等同……”

说到这，他微妙地停顿了一下，面色有一瞬间变得有些凝重。

而后，才接上一句。

“一切顺利的话，你可以选择跟我离开，或者继续留下来。”

程时微听着这番话，有些不解。

这个人从来不会给她忠告，他只是实际性地教授她解决问题的方法。

不知怎么的，她莫名有点不安。

但长影不做解释，很快就将她打发走了。

程时微之后有再来四层找过长影，却发现人去房空。

而她自己则是在医院呆了三天，这几日，从未见到过傅凌琛的身影。

可他人没来，却一直派人送东西给她。

程时微几次都想打电话问他为什么又做这种容易让人误会的事情，可最终也没有打出任何一通电话。

从病房的窗户往外看去，这座城市忙碌中一片祥和。

她偶尔一看就很久，脑海里总有些念头闪过，似乎猜出了点什么，但又好像没有。

另一边，凌如愿十几天后才得以出院。

她出院的这一天，程时微接到了凌启阳的电话，邀请她去凌家。

尽管不太想去，但她最后还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