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树亭端起酒杯:“自平定云荒以后,陛下已有半年时间不理朝政,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诸位有谁最近面见过陛下,不妨可以说一说!”
众人面面相觑,连他这个大将军都见不到南飞,更别说是他们。恐怕也只有相府中的那位见过陛下,可惜今天的晚宴,他并没有前来:“大将军,我们也很久没有见过陛下了!坊间传闻说陛下修炼出了问题,也不知是真是假?”
常怀义摇头:“陛下洪福齐天,又是千载难逢的圣君,刚刚成就统一云荒的伟业,怎么会出事?况且天威难测,我也不好胡说……”
常怀义话说得很漂亮,至少在场面上挑不出任何毛病。这时候云国兵部尚书路辛沉声道:“陛下久不理朝政,还将云国朝堂的官员无端贬谪,以至于政令难行。各州府之间已自成一派,刚刚完成的统一大业,眼看又要毁于一旦!我觉得这时候应该有人站出来承担起维护云国完整的重任,诸位以为如何?”
这路辛是兵部尚书,和大将军常怀义来往甚密。他这一开口,众人多少都能领悟到其中的意思。而且他把话说得这么明显,显然是早有预谋。但一来南飞积威甚重,众人多少还有些敬畏之心。二来宰相姜夔尚在主事,云国也完全没有到路辛说得那种程度。因此这个话题一抛出来,无异于一颗重磅炸弹,众人都不敢接话!
见气氛陡然凝重,常怀义内心一沉:“这帮墙头草根本靠不住!看来要成事,还得找几个能说得上话的人才行……”
常怀义连忙解围道:“今日晚宴是为庆祝云国统一,并没有别的意思。大家尽兴即可,不必再说那些让人心烦的事情!路辛,陛下怎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我等却是不该妄议!”
路辛心领神会:“唉!都是我太着急了,不该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我在这里向诸位、也向陛下赔个罪,自罚一杯!”
见常怀义主动解围,结束了这个让人惊骇的话题,现场的气氛才又慢慢热烈起来!
这场晚宴一直进行到深夜,百官陆陆续续告退,只剩下古岳和刘建安还在!
常怀义端起酒杯来到两人身旁:“古将军不远千里来云都参加我的晚宴,常某实在是感激不尽!”
古岳神色不苟言笑:“大将军客气!我也很担心陛下的状况,所以才想来云都打听一下情况!”
常怀义摇头道:“陛下闭关不出,我也很长时间没有见过他了!”
紧接着,常怀义又看向刘建安:“建安,你我在明国的时候就是同僚,没想到在云国依旧是同僚,这就是缘分!这些年我一直忙于四处征战,很少有时间和你叙旧。不知道你升任沧州府主之后,近况如何?”
刘建安笑道:“我的情况还不错!沧州是云荒大陆的思想前沿,我很喜欢那里的气氛。”
常怀义感叹道:“只是这样的情况不知道还能维持多久,陛下再不现身,这云国恐怕要生乱了……”
这时候,刘建安忽然道:“所以你让路辛说出刚才这番话,就是想试试众人的态度?”
常怀义忽然僵住:“建安,你这话什么意思?”
刘建安笑道:“没什么意思!这里没有外人,你心里有想法,大可以畅所欲言!”
常怀义若有所思,随即道:“既然如此我也不拐弯抹角!陛下平定天下之后,非但没有论功行赏,反而只是简单的犒赏三军,敷衍了事。之后又逼得岳树亭告老还乡,还将整个朝堂的文武百官放逐贬谪了一大半,这样的做法怎么都说不过去吧?我不求裂土封侯,但我想无论如何,陛下也应该给我们一个交代!”
常怀义越说越激动:“我云国大军鏖战五年,为了统一云荒尸骨成山,难道就是为了虚无缥缈的理想?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但我要为那些死在战场上的兄弟讨一个说法!”
刘建安叹了口气:“你要什么说法?怀义,我只想劝你一句。凡事太尽,缘分势必早尽。有时候急流勇退,也是一种大智慧!陛下英明神武,不会任由你胡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