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允出了相国府,坐上马车,返回到自己的府邸。
王允回到后院,进门时看到他十五岁的幼子王定慌里慌张地从院子里面跑出来。
王允一见大怒,厉声训斥道:“逆子,你不在自己屋里好好地读书,跑到这后宅来做什么?”
王定吓得小脸发白地道:“回禀父亲,孩儿是来给母亲请安的。”
“混账的东西,现在都什么时辰了,你还来给你母亲请安?莫非你以为我老糊涂了不成。”
王定被父亲骂得头都不敢抬,只能缩着脖子装鹌鹑。
王允越看越来气,正要继续责骂时,他的妻子郭氏带着几名侍女走上前来,冲他施礼道:“夫君,定儿年纪尚幼,纵有不是,夫君也该好好地教导,何必要吓坏他。”
王允知道自己的妻子最溺爱这个幼子,她一来,自己便也无法再教育儿子。他便冲王定挥手道:“还不快滚回你自己屋里去读书。”
“诺。”
王定答应一声,转身快步跑了出去。
等王定走后,王允和郭氏回到卧室,王允一边更衣,一边不满地对郭氏道:“细君,定儿的年纪也不小了,你不能总是这样溺爱他。”
郭氏委屈地道:“夫君说的是什么话,妾身一直在家督促他读书进学,又何来溺爱之说?”
“定儿若是一心向学,那他总是跑到这后宅来做什么?”
郭氏被王允问得哑口无言,沉默了片刻,她才迟疑地道:“夫君,定儿想要纳咱们的义女蝉儿为妾。以妾身之见,不如就成全他吧,也好让他安下心来读书。”
王允一听此话,勃然大怒地道:“胡说,蝉儿是他的义姐,岂有兄弟纳义姐为妾的道理。”
“定儿与蝉儿只是义姐弟的关系,外人并不知晓这其中的内情,夫君又何必多做计较?”
“我说不行就不行,你让那个逆子趁早死了这条心,要是再让我发现他往蝉儿那边跑,我就让人打断他的狗腿。”
王允说完,不顾郭氏脸色的难堪,转身便朝门外走去。
王允刚走出房门,便听到家里的管事王琪前来禀报,说是尚书左仆射土孙瑞前来拜访。王允连忙吩咐王琪将土孙瑞请至书房内相见。
…
书房内,
王允和土孙瑞相对而坐,待到侍从奉上茶水退下去之后,土孙瑞这才开口道:“子师兄对今日在相国府发生的事情怎么看?”
王允手里端着茶盅问道:“士衡是说并州牧郭潇吊打灞桥守将之事吗?”
土孙瑞点头道:“董卓已有吕布这样的猛将相助,如今再加上一个并州牧郭潇,我等再想要铲除他,难矣!”
王允抿了一口茶水后笑道:“士衡不必担心,那个吕布不过就是一介匹夫,他对董卓早就心生不满,我等只要以天子之名对他许以高官厚禄,他必定会为我等所用。”
土孙瑞惊讶地道:“董卓一向待吕布甚厚,子师兄何以说他会心生不满?”
王允笑道:“士衡你看到的只是表象,吕布既然能背叛丁原转投董卓,足见他对功名利禄是极其的渴望。而今董卓却只是将他当作一名贴身护卫来使用,岂不是大材小用。若是换作往日,吕布或许还不会觉得是受了委屈。可如今有那个并州牧郭潇在一旁衬托,你说他还能甘心吗?”
土孙瑞闻言恍然大悟道:“还是子师兄目光如炬,这事即便换作是我,我也会心有不甘的。”
“所以说,吕布那边咱们不用担心,现在唯一令我烦恼的就是这个郭潇。此人有勇有谋,是一名少年英杰,倘若他要是死心踏地帮助董卓,我等还真是有点棘手。”
土孙瑞:“子师兄,我听说那个郭潇在并州宽待百姓,任贤举能,将并州治理得井井有条,可见他和董卓并不是一路人。这样的人才,是否可以将其拉拢过来,为我等所用?”
王允:“这个郭潇野心勃勃,他可没有吕布那般好掌控。用得好了,可以无往而不利,用得不好,很有可能会伤到你我自身。”
土孙瑞:“他一介反贼出身,能有多大的野心,他投靠董卓不就是为了功名利禄吗?只要我们许诺事成之后给他加官进爵,还怕他不肯屈身相就?”
王允:“只怕他的野心并不止于此。”
土孙瑞惊道:“莫非他还想要继续谋反不成?”
王允摇头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不管如何,还是等来日见过他本人之后再说吧。”
土孙瑞:“子师兄,我还听说这个郭潇非常的好色,也许我们可以从此处着手。”
王允闻听此言,眼皮微微地跳了一下。随即,他借着喝茶掩饰住了自己的表情。
喝了一口茶后,王允放下茶盅道:“这到不失为一个办法,只是现在情况尚且不明,还是等见到人之后再说吧。”
土孙瑞点头道:“既如此,那我就先行告辞了。”
王允点点头,起身将土孙瑞送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