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俊转眼看向魏仪,皱眉,语气不满道:“大兄这是什么话,不愿意帮忙照看侄女儿就说不愿意的。”
“混账!”王爷气恼地将手中的茶盏摔到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众人一惊,立刻惶恐着站起身来,几个女眷面带不安地立到了书案旁。
袁王妃抬起握着帕子的手轻轻抚着王爷的背,柔声劝道:“王爷息怒,当心气坏了身子。”
苏侧妃忙走过去压低了声音斥责魏俊道:“你少说两句,自己的孩子往谁身上推。”
侍从低着头轻手轻脚进来收拾摔碎的杯盏。
王爷疲惫地坐到了椅子上,看着底下敛声屏气的众人,抚额挥手道:“都散了吧!”
文大奶奶回去商量丈夫:“既然二弟不想留下大姐儿,不如我们帮着照看好了。”
文卓满脸诧异的看向自己的妻子。
文大奶奶并没有退缩,而是柔声劝道:“先有女后又子,民间的招娣就是这么来的,说不得大姐儿是我们的福星也说不定。”
文卓见妻子坚持,沉吟了片刻,道:“要父王和侧母妃都同意才行,千万不能勉强。”又慎重叮嘱妻子,“只是帮忙照顾,千万别提过继的话。”
王爷的孙女儿,谁敢过继。不过是自己膝下空虚,聊表慰藉,又能得到王爷和苏侧妃的看重,何乐而不为。再说她确实很喜欢乖巧的大姐儿,那孩子知道自己不得父母喜欢,一直很乖巧,好带的很,就是体弱了些,尽心照顾也就是了,府里太医每日看诊,稍有不适立刻对症下药,成不了什么症候,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文大奶奶嗔道:“妾身晓得轻重。”
文卓看着妻子眼中的期盼,他慎重地思索了片刻,方慢慢点了头。
文大奶奶看了,心中一喜,服侍丈夫更衣盥洗,临睡前依然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
文卓见妻子是真心喜欢大姐儿,这才没有再说什么。
次日一早送走了丈夫,文大奶奶早膳都没来得及用就穿戴整齐,急急的出了门。
袁王妃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没有发表意见。
苏侧妃看向王爷,王爷犹带着几分余怒道:“既然他心里没有,留下也是勉强,你们带回去好生养膳,将来也算是你们的福泽。”
文大奶奶听了,激动的喜不自禁,王爷亲自开口断不可能再更改了,文卓夫妻当即叩谢,当日就将大姐和乳母一并带走了。
魏俊着人将大姐儿的所有物件都打包送去了文思院。
自晴夫人生育过后,两个人第一次面对面坐下说话:“你不喜欢大姐儿,爷已经送走了。”
晴夫人心里十分复杂,说不上是不舍,还是松快,闻言轻轻恩了一声。
魏俊看着形销骨立的晴夫人,又道:“你屋里的那两个侍女是爷的人,你可以放心用。”
他说着,看向窗外的绿蕊,幽幽道:“绿蕊心大了,不适合再留下。”
绿蕊心大了,不正是你们男人宠惯出来的吗?
晴夫人咬唇不语。
有侍女进来悄声禀报:“成王来了!”
魏俊听了,当即起身道:“你好好将养身体,等恢复了欢欢喜喜的服侍爷!”
地下的侍女连忙恭送。
魏俊说完看了眼睫毛轻颤的晴夫人,转身便出了内室,一面走一面吩咐李旺:“去我的私库里取几匹上好的宫缎给你们蕊夫人裁衣裳。”
蕊夫人?这是要抬为如夫人了,日后岂不是要与晴夫人平起平坐!
侍女听见转头看向晴夫人,晴夫人已躺下身,慢慢闭上了眼睛,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侍女心里十分好奇,难道晴夫人一点都不嫉妒吗?
人是衣裳马是鞍!当真如此。
绿蕊脱去朴素的婢女青衣,换了一身锦缎衣裳走出来,让人眼前一亮。
魏傲见了,喜得眉开眼笑,一面吃酒一面抬头夸赞道:“你这位新抬的如夫人当真漂亮,换了一身爷差点认不出了。”
绿蕊被抬了如夫人,头上不再梳丫鬟的发髻,改成了娇艳的倾罗髻,尖尖一张瓜子脸,堪堪一握的杨柳腰,鬓边斜簪了一朵粉红的芙蓉花,耳戴赤金流苏耳坠,月白绣落梅的对襟褙子,水绿棕裙,裙下娇娇俏俏弯弓似的绣花鞋。
魏傲笑着向蕊夫人招了招手:“替爷斟酒来!”
蕊夫人害羞带怯地朝郡王看去。
魏俊头也未抬,冷声道:“没听到成王的吩咐?还不快去。”
蕊夫人咬唇,小步蹭了过去,被魏傲伸长的手臂一把拉到了自己怀里。
被成王圈在怀里的蕊夫人当即慌了神:“成王您别这样!……”蕊夫人试图阻挡身上那只不老实的大手,求助般望向郡王,软声央求道:“爷……救救婢妾!”
魏俊笑而不语,慢条斯理的坐在那里自斟自饮,并没有理会。
魏傲听了,哈哈大笑几声,带着酒气的薄唇在蕊夫人白皙的颈间辗转。
蕊夫人震惊的睁大了眼睛。
门边的周涛暗暗摇头,扭头看向另一边表情木然的李旺。
绿蕊在晴夫人身边倒还好说,如今失去了晴夫人的庇护,不过沦为了爷身边的玩物罢了。两位爷身边这样的女子,他们见得多了,此时看到早已经变得麻木。
这件事之后,没过几日,成王再次过府来找魏俊吃酒玩乐,进门便笑着吩咐人:“去请了你们蕊夫人来。”
侍女忙依言去请蕊夫人。
蕊夫人听说成王又来了,身形一震,整个人踉跄了一下,险些跌倒。
她痛苦的闭了闭眼,再睁开已经换上一副欢颜,细细装扮一番,带着绸儿快步去了四季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