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确实处处重视顾念长子长媳,也难怪性子要强的苏侧妃不满。
文卓在一旁陪笑,对王爷的家事并不多嘴多舌,王爷与他提起也不过是心里不豫抱怨两句,并不是真的想听他的意见。文卓一直打理着王府外院的庶务,这点眼色还是有的。
王妃想着筠娘现在理事不便,就与王爷商量道:“今年过年不宜嘈杂,最好一切从简,家里有两个孕妇,免得惊了孩子。”
苏侧妃听见,也望了过去。
王爷随意地摆了摆手,道:“这些小事你们自己做主罢!”说完起身去了书房。
众人忙起身恭送。又说了几句家常话,王妃就笑着让她们散了:“这几日天寒,都早些回去歇着吧!”众人行礼作辞,各自归房。
这日云箬出嫁。
云箢夫妇和云筝夫妇都回娘家来送嫁。
云箢被廖夫人迎坐到了一处,母女俩一直窃窃私语,对云箬的出嫁都不太上心。
裴承恩与两位舅兄坐在一处。
戚氏和高氏来往招待。
裴承恩与戚氏无意中碰面,四目相对,情之难却,相互不免多看了几眼。
裴承恩看到现在已经有些瘦得脱相的戚氏暗自惊讶。
戚氏警醒过来,忙捂住脸躲闪着他的目光。
裴承恩心里有些担心,想到云箴新抬的美貌妾室猜测戚氏可能失了丈夫的宠爱,心里暗怪大舅兄将人得到了手又不懂得珍惜,不由沉了脸。
戚氏此时只觉得尴尬又难堪,夫君和婆母都在,她死死咬住嘴唇强迫自己不表现出异样。
正与廖夫人说着亲密话的云箢眼神却一直在注意着戚氏和自己的夫君。
云箢知道她们曾有过婚约,婚后夫君对她的异样态度,也渐渐让她察觉到自己的夫君心中早已另有所属。
云箢每每留心关注自己的夫君,此间正细心留意着他们二人会面后的举动,不想正被她看个正着,当即气得胸脯起伏,死死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心里藏着事,云箢一直魂不守舍,连云箬什么时候上的喜矫被抬走的都没有留意。等她回过神来府里的宾客已经散的差不多了。
云箢一直看着自己的夫君,等他说回府,就提着裙摆跟在他后面上了马车。云箢看着车厢内面目冰冷,理也不理她的丈夫,强忍到回府,立刻屏退左右,对着喝了许多烈酒的西宁侯裴承恩纠缠不休地多问了几句。
裴承恩闭口不提,眼中渐渐不耐,冷冷道了句:“呱噪!”
云箢一滞,咬紧了嘴唇,她也是当事人之人,难道她连知道的权利都没有吗?
云箢不想再暗自猜测,一个人胡思乱想,她今日就想要问个清楚明白,明知丈夫已经不耐的情况下依旧在追问不休。
“侯爷心里是不是还有戚氏?”云箢现在对戚氏嫉妒的发狂,连大嫂都不想再叫了。
裴承恩眼中涌现凛冽的寒意,心中酝酿着一场狂风暴雨般的怒火,裴承恩忍无可忍倏地起身将果盘里的鲜果随手抓起一个就掷了过去。
没有防备的云箢被砸了个正着,重重的哼了一声,疼得伏到地上捂着胸口紧紧蹙眉,之后就没了动静。
裴承恩没有理会,甩袍大步离了正房。
侯爷推开门阴沉着脸走了,云箢的贴身丫鬟璞玉回过神来想到刚刚听到的痛呼,忙进去察看。
夫人正抖着手艰难地解开裙带,露出白嫩嫩却无故青了一块,明显是侯爷掷伤了夫人的胸口。
云箢死死咬住嘴唇,眼中犹带着泪痕。
璞玉见了大吃一惊,这里的伤连大夫都没办法请,不觉羞得红涨了脸面,不敢询问,上前帮夫人理好衣裳,强迫自己不表现出异样的退出门去。
云箬与旁的女子不同,分府别居,没了母亲的管制,新婚丈夫又不舍得管制她,她三朝回门后就开始出来走动,第一个去的自然是住的极近的三姐姐这里。
筠娘打趣她新婚过得如何?
云箬撑住笑意,只摇头不语。
二人的话音未落,就见谭湘君随在魏仪身后进了屋来,:“怎么还不家去?快与我归家吧,别耽误了世子妃休息。”
谭湘君语气温和地与云箬打着商量,只差直接央告云箬回府了。
筠娘就笑着看向云箬挑了挑眉。
羞的云箬掩面伏身而笑。
谭湘君就过来拉拉她的手将她温柔的扯起来,催促道:“快走吧,厨房的饭菜都做得了。咱们离王府住的近,你想来再过来,今日晚了,别影响你三姐姐歇息。”
云箬还没待够,抬眼看向三姐姐,就见她小小地打了个瞌睡。她想到母亲怀孕的时候就很嗜睡,不敢再打扰,立刻起身,跟着谭湘君走了。
筠娘由竹月服侍着躺下身,望向身侧特意赶回来陪她午歇的世子爷,轻轻笑道:“五妹夫是殿下叫来的吧!”
魏仪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什么事都瞒不过你。”间接的承认了。
筠娘只觉得心里甜甜的,很舒心,她笑道:“妾身喜欢看五妹妹的笑脸,她笑起来真诚又爽朗,让看的人都会变得心情很好。五妹妹在我们姊妹中最是机灵有分寸,我觉得累了也不会与五妹妹客气的,殿下放心。”
“知道了!日后她想来就来。只是不许留宿。”魏仪作出让步道。
筠娘见了不禁掩嘴而笑。心里就想到上次世子爷进宫被皇帝留宿,次日一早出宫回府,就见家里多了一个不拘小节的姑娘,当即黑了脸。
筠娘与殿下说着话,声音渐渐变小,一歪头就睡着了。
魏仪帮她调整一个舒服的姿势,陪着她只到她醒来,又看着她胃口极好的吃喝一通,这才心情大好地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