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是个小机灵!
喜儿强忍着才没有笑出声来。
看来三爷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饭毕,漱口净手,魏仪没有急着带她们去请安,而是坐到炕几旁喝起茶来。
庆阳见大兄有话对嫂嫂说,带着魏侗先去青岚殿请安。
魏仪等屋里的人散尽了,这才示意筠娘坐到自己身旁。
“明日太阳快落山时在曲院风荷预备一桌筵席,瓶花点缀黄菊,预备足够的酒水。”明明是放松的事,世子爷话中的语气却十分严肃端凝。
不用猜也知道世子爷现在心情不好。
筠娘忙恭声答应下来:“妾身知道了!”
魏仪点头,又叫来天冬:“预备一把没弦的琴,给姨老爷下张帖子,请他明日来一趟。”
天冬应了。走时忍不住心里嘀咕,怪人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魏仪喝了盏茶,静静坐了片刻,这才带着妻子去给父王母妃请安。
先一步走的庆阳带青檀去给王妃磕头见礼,没想到路上竟碰到了苏侧妃。
苏侧妃一如既往的张扬傲慢。
青檀有些紧张地站在郡主身后,随着众人一同向苏侧妃行礼。
庆阳曲膝道:“庆阳给侧母妃请安!”
苏侧妃只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庆阳,慢慢踱步到低垂着头的青檀面前。
众人都屏住了呼吸,青檀更是紧张地瑟索起来。
眼角的余光却看到身旁的喜儿轻轻扯着郡主的袖子,一脸哀求。
郡主瞪了喜儿一眼,随即上前两步,笑道:“侧母妃,给父王、母妃请安的时辰就快到了,您可千万别因为儿臣的一个奴婢去的迟了。”
青檀心里忽然就镇定下来。
苏侧妃看也没看庆阳,依旧盯着青檀,冷冷地道:“日后出门可要小心着些,别有一日掉到哪口枯井里,那时可当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喽!”
苏侧妃欣赏够了青檀的畏惧瑟缩,这才把目光转向一行人为首的庆阳郡主,威胁般地睨了她一眼。
一个两个的,竟敢与本宫做对,有你们后悔的时候。
苏侧妃冷哼了一声,丢下她们扬长而去,紧跟着苏侧妃的卢嬷嬷路过青檀身边时,狠狠瞪了她一眼,青檀被吓得止不住的哆嗦起来。
喜儿悄声安慰她:“今日磕头拜见过王妃娘娘,在主子们面前露个脸,日后你就不必再跟来了。东院是极安全的,旁人也没机会进去找你的茬!”
青檀强笑着点了点头,她知道的,挺过今日就好了。
半路耽搁了片刻,庆阳喜儿她们与世子爷和世子妃几乎是前后脚到的青岚殿。
众人请安毕,临散前,王妃笑容敛去,表情端方,向筠娘招手:“你随我来!”
众人心中皆有些疑惑,转头看着世子妃亦步亦趋地紧随着袁王妃去了。
弘嬷嬷和竹月都守在门外。
进了内室,袁王妃肃声道:“跪下!”语气中带着少有的严厉。
筠娘心中有些惶然不知所措,依言跪下,轻声启问:“臣媳愚笨,不知何处做错了,请母妃明示!”
袁王妃板了脸,训诫道:“女子要贞仁娴静,恪守女德,任何大事有男人做主,你只要相夫教子,操持家务就够了,更不能在外男面前抛头露面,要少言、慎言,安守本分!”
袁王妃是个对自己要求十分严谨的人,她认为女子就应该以夫为天,谨守规矩。
筠娘虽然能理解,内心深处却无法认同,但是认错的态度还是要诚恳:“臣媳谨遵母妃教诲!”
梁氏做的很好,袁王妃也只是想警醒她,让她不能骄傲懈怠,并没有要责罚的意思。
“你起来吧!回去多看看女则、女诫、列女传。”
筠娘听出王妃语气和缓下来,恭敬道:“臣媳为母妃准备了一座亲手绣的炕屏,是您最喜欢的玉兰花图样,稍后让人为母妃搬来!”
讨好婆母是一定要的。
袁王妃听了,语气变得更加平和:“你要服侍仪儿,每晨要去回事厅,还要照顾侗哥儿,已经够忙的,还为我费心做这些!”
袁王妃虽是这么说,笑容却是止也止不住地溢到脸上。
筠娘慢慢松了口气。
自己最近确实有些出挑了,虽是身不由己,但还是低调些的好。
回去的路上,魏仪看出筠娘有心事,不由关切道:“你怎么了?是不是母妃说了什么?”
筠娘笑着摇头:“没什么!”
她还不知道自己,越是心里不自在,越会表现的端庄稳重,眉宇间的灵动悄然敛去,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来。
魏仪不相信,却也没有深究。母妃素来慈和,有什么不合心的,顶多训诫规劝两句。婆媳之间的事,他掺合进去反而加剧激化,小事也要变成大事了,他还是不要参与的好。
回去替世子妃更衣时,竹月不禁小声问道:“主子,您怎么不说?”
筠娘怔了片刻,轻声道:“殿下深受皇帝倚重,朝中事务繁忙,内宅的小事,我能处理的就不要去打扰殿下!”
竹月点头:“也是!”
这时宫嬷嬷进来低声禀道:“傅长史明日请几位管事吃酒,请了瓷库总管戴新,锻裤总管钱永青,买办文华,还有账房支银的侯先生。”
筠娘点头,这种事她们自己不好出面,傅长史肯帮忙是最好的!这些人都是王爷安排的人,苏侧妃也只能拉拢,不敢换掉。
她不求拉拢,只希望有什么事的时候,别被为难就好。
无论如何不能让傅长史帮她收买人心,还要自掏腰包,筠娘索性大方些,与宫嬷嬷道:“需要多少银两我们自己出!”
宫嬷嬷沉吟片刻,迟疑道:“世子妃预备银两,傅长史一定不肯收,他们到时候还要自己张罗酒席,莫不如明日世子妃帮着去玉茗楼订一间包间,清净又雅致,让傅长史直接请他们去玉茗楼就是了。”
“嬷嬷考虑的周到,就这么办吧!”筠娘说着吩咐人去办。
宫嬷嬷又禀了些旁的事,逗留了一盏茶的时间,起身作辞:“老奴去通知傅长史!”
筠娘点头,让甘露送嬷嬷出门。
事实上傅长史也请了旁的几位管事,只是为了避讳,请账房和银库的总管时,傅长史不敢深让,他们二位也不敢赴会,双方点头呵呵笑着客套了一番,意思到了也就散了。
旁的管事正在观望,婉拒了。只那三位平日里与傅长史比较要好的人答应明日前来赴宴。
傅长史主要想请的也是这三个人,其他的做到不失礼仪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