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见顾乘风病情稳定,也都点点头,退了出来。
出门之际,陆归鸿的目光一直落在柳忆的身上,目光闪烁不知道如何开口。思索着,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没有跟上柳忆。
柳忆发觉他没有跟上,转身一看,只见他握着拳站在原地,眉峰高高蹙起,正在思索着什么。柳忆只以为是顾乘风的情况不好,刚才他没有说实话,立马急了,跑到他跟前,拽住了他的袖子,问:“陆大哥,你说顾大哥怎么了,是伤得很严重吗?你告诉我实话!”
陆归鸿一时没反应过来她为何情绪这么激动,呆愣在原地,“啊?”后来反应过来她问的是顾乘风的伤势,说道:“大哥的伤势无碍。”说话的时候刻意留意了她的表情,没想到顾乘风受伤她竟这般急切,想到之前柳忆细心照顾的模样,心里隐隐浮现出一个可怕的想法。不会柳忆中意的一直是顾乘风吧,只是之前碍于有慕雪在,她的情意一直都掩饰住了。如今顾乘风受了伤,才顾不得那许多了。但是她和自己在一起,一直都是一副欢欢喜喜的模样,难道一直是自己会错了意,想到这面上不禁黯然了几分。
看他这面上一派纠结的模样,柳忆却是急了,越看越不像说了实话的。“你是不是在骗我,没说实话。”
“我何曾骗过你?”
“那你在担心什么?”眉头紧锁,怎么看也不像是没有事的。
“我,我……”说自己在想成婚的事,自己怎么开口嘛,陆归鸿支支吾吾地,愣是没说出个话来。
他这反应更是让柳忆肯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测,他有意隐瞒病情,她急着转身就要跑回去看顾乘风。
陆归鸿看她的样子似乎是生气了,一着急,说了出来,“我喜欢你!你问我在担心什么,我其实在想我们的婚事,在想该怎么和你开口。”说到后面的时候,声音越来越低,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般,脸上却是微微发烫,红到了耳际。
这回却是换柳忆怔住了,有些难以置信的转身。“你说什么?”
——
镜泊湖上,清风徐徐,慕雪雇了一只船,泛舟湖上。天色泛着青灰,雨滴似珍珠般从天空洒落,摔碎在船头。
“姑娘,下雨了,不若回去吧。”艄公穿着蓑衣,站在船头,用竹篙划着水,建议道。
慕雪看了一眼外面,雨并不大,远处青山依稀可见。“不必了,你继续划便是。”
那艄公心里嘀咕一句:真是个奇怪的姑娘。手上却是不停,继续划着水。水纹从船后分开,留下两条浅浅的痕迹。
慕雪在船里坐得久了,觉得无甚趣味,撑了把油纸伞走到了船尾。她是听手下说在阳城发现了陈千恪的踪迹,又得知他是个雅公子,年轻时喜欢泛舟湖上,或是看红霞满天之际的湖畔垂金,或是在雨天行舟卧舟听雨,所以便想来这碰碰运气。
碧波荡漾的湖上,雨水化出圈圈涟漪,远处青山似有云雾笼罩,景致确实宜人。不过环顾一周,空阔的水面不过自己一叶孤舟罢了。传说在中元节有人见过冷古今的坟前有人拜祭,随后她的手下在阳城见到了陈千恪。再过几日便是中秋了,阳城也算是陈千恪的故里,他应是过完中秋才会离开,应该还有机会。
空气中泛着湿意,心底也有什么被浸润般,蔓延滋长。是愁绪,抑或是思念。远在严城的那个人,又会在做什么。是被迫低头,筹备着婚礼?还是和家里怄气,折磨自己,以此抗争。不管是哪一种,都是慕雪不希望看见的。世人只道她孤高冷傲,杀人如麻,却不知她的心底比谁都渴望温暖。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哪怕是一丝真心,她也愿倾心相待。对于在乎的人,她永远爱他们,胜过爱自己。
如今有一个改变局面的机会,她不会放弃。既然他争不了,那就让她来。
心中思绪万千,慕雪终是把伞往肩头一靠,拿出了玉箫,吹将起来。并没有刻意挑一首曲子,只是将心之所想,情之所及,悉数赋予这乐声中。
箫音袅袅,飘散在这湖上,带着无尽缠绵的情意,融入这雨声。
远处的芦苇丛中,一只乌篷船缓缓驶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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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豆回来的比预料的早,那就提前发出一更,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