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灾后,原本厂里工人也大都跑了,就剩我和这两个孩子。
当时就想,哪怕还能开工,时间与人手也不够了。
这实在是意料之外的天灾人祸,假使刘少你们能多宽限一些时日……”
李根说话略微顿顿。
刘洋则板着脸:“贤弟,非我们家不近人情,但先祖书稿焚毁,这是何等大事?
莫怪我说话难听,接下来你们要是再出点别的意外,那如何是好?
三十天期限已到,你们完不成,我们只好另寻其他印刷厂。”
李根唉声叹气:
“哎,刘少失望,我能理解,我心中又何尝过意得去?
当时我就在想,违约金事小,伤了我们两家和气,失约事大啊。”
刘洋心底里不屑地撇撇嘴。
不过他面上一派严肃:
“当初定下违约金,更多其实走个面上文章,家父和我也没想过真会用上。
但事已至此,我们也只好照合约办事,否则接下来不好跟其他人谈生意。
相信贤弟你能理解?”
李根连连点头:“这个我懂,这个我懂……”
他顺着刘洋话头继续往下说:
“当时我就在想,三千银元啊,怎么才能凑足这么大一笔违约金?
把厂里所有机器卖了都不够。
我家里虽然有几本孤本书,但都不值几个钱。
思来想去,就只有卖厂房地皮,但犹自担心不够……”
一边说话,李根一边悄悄观察刘洋。
说到厂房地皮时,对方虽然神情未变,但变换了一下坐姿,端起桌上茶杯到嘴边。
“贤弟也无需这么焦虑,大家终究是乡亲,我总不可能把你往绝路上逼。”
刘洋吹了吹茶叶,学着他爹的模样,慢条斯理开口:
“实在不行,厂房地皮押在我家,机器什么也都留在这里,你们还能再拉点生意来做。
一段时间内,如果能把钱还得差不多,咱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