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说越激动，一张沟壑纵横的老脸涨得发红，用火铲子把那些烧成灰烬的小说手稿扒到地上，还用脚猛踩，一边踩一边叫道：“我他妈让你写！我操！操！操！……”

姜俊浑身颤抖了起来，看着这么做的姜福田，他已经出离愤怒了。甚至想把那火铲子抓起来猛拍姜福田的头。

但是他忍住了。

毕竟在这个世界里，姜福田还是他的父亲。

“你知不知道，小薇这回能上学，就是因为这些小说！”他大声嘶吼，声音已经有些发颤，感到喉咙有些火辣辣的。

“你天天啥活都不干，就知道写小说，你饿死去吧！抱着这些小说进坟圈子吧。”姜福田也大声吼道，似乎觉得烧掉这些手稿并没有做错。他还叫道：“反正你现在啥活都不干，和死人也没有什么区别！我今天烧掉这些狗屁小说，算是给你烧纸了！”

这些话把姜俊气得面色铁青，他颤声说道：“早晚有一天，我会证明你的想法有多么无知！我不但要写作，还要凭借写作功成名就！”

“那你滚外面写去，老子不养着你！”说罢，姜福田还拿起一个板凳砸向姜俊。

姜俊身子一晃，躲开了。

这一下把姜小薇吓得哭了出来。

“哇……呜呜呜呜……”

母亲李秀英赶忙上前拦着姜福田，同时也转头对着姜俊说：“小俊，听话，咱们不写小说了啊。你看你原来多懂事，不到十岁就下地干活，十三岁的时候，已经是个很好的劳力了。今年十六岁，怎么忽然就这么不听话了呢？”

姜俊本来想叫“妈”，却总也叫不出口，索性什么都没叫，说道：“我要是这么干下去，咱家还得受穷。只有我通过写作功成名就了，咱家才能摆脱现在的日子！才不用为28块钱犯愁！”

这话说完之后，姜俊也不愿继续争辩，立刻牵着小薇的手，朝水东小学而去。

“写你姥姥！……”姜福田的声音仍然在背后响起。

姜俊怀着一腔郁怒，走到了水东小学办公室，把今天发生的事情都给陈校长讲了。

陈校长听了之后，拉过椅子让姜俊坐下。姜俊道了声谢，坐了下去，胸口依然气得不住起伏。

“小姜啊，我在读书之前，也干过农活。”陈校长从窗户望着远处，仿佛是回忆着他的过去，说道：“干农活确实很苦，很多时候都要保持一个姿势，常常大半天都要弯着腰，干的活也很单调。你就看那牛，吃的是草，挤的是奶，每天耕作，是很苦的。可农民的苦累，其实也不比牛差多少。”

姜俊听他这么诉说，隐隐约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