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在那种场子里见过悲伤的男孩对着吊灯嚎哭,泪水如赤道落下的雨滴般迅速蒸发,我也见过白衣的女孩摔门而出,廉价的高跟鞋在廉价的木地板上碰撞出无形且绝望的花火。”
“我见过人间百态。”
说完,司机丢掉了手里的烟蒂,猛轰了一下油门,于是出租车开始驰骋在大道上,宛若一头准备猎杀的野兽。我看见路边的农工商超市从我眼前掠过,而那无法捕捉的光影细节,已如司机那些早已撕裂的念想般,被他甩在了身后。
“坐好了,这一次,我要带你飞。”他吼道。
出租车并未在道路上疾驰太久,一盏突兀的红灯打断了司机的莽撞行径。
他转过头来,不甘心地表示,这盏红灯让他想起了多年前那个领证的下午,这两件事物干过同样的一件事,那就是阻断了他前往天堂的路。
“结婚其实也挺美好的,”我说。
“爱情当然美好,但我更加向往那个场子里的纯粹,”他答道。
司机说,他那时候最喜欢68号。因为他第一次上的就是68号。
年轻的时候,每当他忍不住那种青春的悸动,他便会去68号那里消费。
“但在那个我将要带你去的地方,你最好是选择88号。”
我不解的问道,“这有什么不同吗?”
“1-12号太廉价,90-110号又太奢华,”他说,“剩下的我都试过了,只有88号刚刚好。”
在路灯昏黄的映照下,他那半扭的脸庞显得扑朔迷离,我感觉他就像是一个失去了右手的剑客,正用讨好的语调向后辈讲述自己过往的荣耀。
剑客。
也许我们每个人都曾是剑客。
绿灯亮了之后,出租车再次被沉默所淹没,我们静静听着车载收音机内传来的背神经阻断术广告,医生在节目里反复表示术后可有效延时5-10分钟。
让司机发话的,是电台广告间歇所播放的伍佰的《夜照亮了夜》。
“伍佰,我那时候就喜欢听伍佰,”司机伸出用右手将收音机的声音调大,然后再次紧握方向盘。
“我与68号在一起时,总是在听伍佰。直到现在我也不明白,究竟是68号的无情,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