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意外岳沉舟一眼就看破他的本体,熟门熟路地引着他们走进住院部,按下电梯,恭敬地立在一边,等四周没人的时候,才压低声音道:“还好。”
像是回想到什么美好的事情,钟能的眼睛里绽放出少见的光芒来,笑容温柔而恬淡:“村里的人们很淳朴,他们都对我很好。听说我想带欧阳出来看病,村长开着自家运货的车,连夜把我送到了镇上的汽车站,还为我们准备了吃的。”
…听起来简直是个穷山恶水的山沟沟。
岳沉舟把嘴里的糖全都囫囵吞了下去,问道:“欧阳?就是你现在的主人吗?”
“嗯。”钟能点头,“他叫欧阳瑞。他一直在国外生活,懂的也很多,一路上与其说是我照顾他,其实都是他在教我。”
寥寥数语,已经到了病房门口。
到了这里,钟能却反而放开了不少,步伐轻快,一阵风似的打开病房门。
“欧阳,我回来了。你醒了吗?”
病房里并没有难闻的消毒水味,反而充斥着水果的香气。
里头静悄悄的,温暖的阳光从窗户透进来,被窗外的树叶染成了薄荷绿,落成了满室清凉。
室内只有一张病床,上面躺了个长手长脚的高个子男人,略显局促。
病床上那人眉眼轮廓深邃,褐色的头发卷出曲线,竟然是个西方混血儿的长相。从骨相上不难看出,他必定是个颇有气质的浓颜美男子,只是现如今眼眶深深凹陷,瘦到萧索的地步,再好看的长相也敌不过这种病态的苍白,与岳沉舟想象中完全不同。
病床的旁边立着个输液架,上面挂着几瓶盐水,一滴一滴地挂进男人的手背。输液架的一侧还有个木质的画架,格外引人注目,旁边零零散散地洒落着一些颜料。
在他们进门之前,男人就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之上,一直盯着上面未完成的画作出神。
“钟能。”欧阳瑞看向少年,脸上浮起温暖的笑意,“怎么去了这么久?见到你朋友了吗?”
他中文的咬字有些别扭,听得出并不是母语,但话语间的亲昵却盖过这股僵硬,让来人听得分明。
欧阳瑞的目光扫到门外的岳沉舟与岳寒,明显地愣了一下。
“你们……就是钟能的朋友?”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