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发现你离开了，我每天都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开始的时候，我强迫自己去工作，每天把自己逼得紧紧的，一丝一毫的空余都不留，但等工作结束，闲下来了，神经就像皮筋被抻到极限突然放手似的，整个人都垮下来了。”

“因为你没有出席电影首映会，大家都很好奇你的去向，新闻媒体开始各种猜测着报道，你不知道我每天看着这样的新闻，是怎样的心情。”

“金秘书、杨宇、李源西总是很担心我，给我打电话，或者过来照顾我，但他们越来陪我，我就越觉得难受。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倒希望让我自己一个人待着。”

“虽然看起来很可怜，但我真的想一个人待着。只有这样，我才能在偶尔意识恍惚的时候，觉得你还在。”

海离滴落两行清泪，感同身受的难过。

“我也很想你。”她说。

“不，我们的想念不一样。”杜未恒微微晃了晃头，“你为了国家百姓很忙，可能会忙到忘记我，而我每天待在这个满载着关于你回忆的家里。”

“无论我在哪儿，都能看到你从前的影子。”

“对不起…”海离再次扑过去，“对不起，我那天不应该骗你，自己去了博物馆。”

她能感受到，杜未恒在摇头。

“我不怪你。”他说，“是我自己，是我自己低谷了你在我心中的位置。我从来没有意识到，原来我爱你已经爱到把你视为生命的地步。”

“生命…”

“嗯，生命。”杜未恒注视着她的眼，里面参杂着好多东西，看起来却有那么纯净，“你走以后，我的命也跟着你离开了，我好像变成了行尸走肉，变成了僵尸，变成了所有只剩下躯壳却没有心的东西。”

“苟延残喘了好久才适应了现实，你不在的现实。”

杜未恒眼底渐渐涌上了薄薄的一层泪，左右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这个心心念念了好久的心上人。

“也许是老天爷看我太可怜，又把你送回来了，是不是？”

海离抽泣着说不出来话，这短暂的停顿对杜未恒来说如同千年万年的折磨一般。他甚至觉得，似乎比之前更加难以忍受。

“是不是？”他颤抖着声音，再次追问。

海离努力让自己的气息平稳，用力的点着头，“嗯…”

“不走了？你不会再走了么？”

“嗯，我不走了。”海离猛扑在他身上，抱紧他的脖颈，“那边的事情我已经处理好了，我不当什么女王了，我要跟你在一起，我不走了！”

杜未恒只觉得自己心里一块悬了好久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他像是站在天堂与地狱交界口，等着神明给自己审判一般。

还好，老天爷赦免了他。

他揽着海离的腰，抚摸着海离的背，一下一下，如从前一样。只是这次，多了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

也许是心情放松了的缘故，也许是酒精发挥了作用，也或许只是漫漫长夜带给他的困倦。之后，他便昏睡过去了。

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杜未恒躺在床上，猛然睁开眼睛，嘴里喊着，“海离？”

无人应答。

“海离？”他掀开被子，跌跌撞撞的下了床，在房间里每一处游走。可，都没有海离的影子。

杜未恒的心慌得不行，好像随时都能停止跳动。

怎么回事？昨天晚上的那些是什么？是梦？还是他的臆想？

不可能，不管是话语、是触感、还是温度，都是那么真实，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杜未恒回到昨夜的房间，四处查看，希望能找到海离昨天真是存在的证明。可他并没有发现。

被子里似乎仍有余温，但那是他自己的温度。

心沉落到最低端，他好像被人提到山峰巅上又被人扔下去了。

怎么会…原来只是梦？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他情愿不要醒来。经历了这一场之后，本来已经快要恢复过来的杜未恒，再次受了打击，一蹶不振。

直到不知道什么时候，电话突然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