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你不用告诉我。”

“对不起。”金秘书叹了口气，“虽然过了这么多年，当着别人的面儿说出来还是有些不好开口。”

“我知道，所以你不用说。”

“其实也没什么说的，没什么撕心裂肺、辗转曲折的故事情节，只是很普通的生老病死而。可能是因为我亲眼看到了的关系，所以一想起来心里还是很难受。”

“像要窒息了似的？”

“对，窒息、喘不上气、心像是要被撕扯成两半了。”

“原来大家失去重要人的感觉都一样。”杜未恒感慨着，“是你的亲人么？”

“不是，只是一个同学而已，我高中时候的同桌。”金秘书把筷子彻底放下。

饭刚刚吃了一半，但他已经吃不下去了。

“不只是而已吧？”杜未恒问。

“嗯，确实不只是而已，她是我这辈子第一个喜欢的人，也可能是第一个喜欢我的人。”金秘书摆弄着自己的手指，回忆着。

“要是真讲出来，这故事就像青春小说一样俗气。”

杜未恒没应答，他不想打断他，也不想逼他继续说。要不要继续，选择权还是金秘书自己掌握着。

像下了好大的决心一般，金秘书深吸了口气，转头看向窗外。

“一模成绩下来之后，我们俩个人的分数差不多，在年级的排名也很相近。她当时开玩笑的问我要不要填报一样的志愿，说不定大学还能在一起。”

“我说我在这个城市待得太久了，想换个环境。她说她不要，她在这个城市里待到老死，因为她是单亲家庭，她想一直跟她妈妈在一起。”

“结果二模之后，她又说她改主意了，她说要跟我去一样的城市，等安顿下来再把她妈接过去。我当时跟她说，我已经准备好留学了。”

“她也说没关系，她说她可以利用假期的时间打工攒钱，说她之前其实已经攒了好多，有好几万…她不知道，留学到底需要多少钱。”

“再后来高考之后，她真的去打工了，她说就算留不了学可以去国外看看我，还说到时候要我请她吃饭。”

“再再后来呢？”杜未恒问。

明知道这不是个好结局的故事，他却更着急知道结果。

“某一天晚上，下了好大的雨，她下班的时候被一辆车撞死了，那个司机因为欠了好多钱喝了酒，发现撞人之后直接把车开进了湖里，自尽了。”

杜未恒的心，不由得跟着纠紧。

他想象不到，身为故事里男主角的金秘书是怎样的心情。

“后来听说，她刚开始被撞倒的时候，还有意识，只是因为身体疼痛动不了。但那天的雨实在太大，那条路又偏僻，所以整整一宿都没有人发现。”

“也许她在冰冷的地上躺了一个小时才失去意识，也许是两个小时，也或许是三个小时…我不知道她当时在想什么，也不敢猜。”

金秘书说着，又把头转了回来，淡淡的看着杜未恒笑。

“不用用这种同情的目光看着我，我没事。说实话，若不是你今天问我，我已经很久没有想起她了。”

“年少时觉得刻骨铭心的事情，现在想想，也就那么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