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草莓、种子和约定
1
如果相信前世,每个人都会在今生遇见上辈子的爱人。或是轰烈的至死不渝,或只是擦肩的一瞬。再次相遇的时刻,眼睛包含诗情地看着眼前的她,那时再绝情的忘情汤也无济于事。
在那刻,时间仿佛停止,于十一听不见任何的嘈杂,世界在以他们为中心旋转。面前的这个女孩,怎么可以长得这么纯净,世间万物从未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瑕疵,那双眼睛就像是易碎的泡沫,水润却真诚,总能让人心生保护欲。
“那个,请问多少钱?”小女孩用她风铃般的声音打破短暂的寂静。
“额……”于十一还停在自己的遐想里,“什么?哪一个?”
“就是这个草莓奶油面包,果然有点傻里傻气的。”小女孩鄙夷地看着他。
“不好意思”,于十一羞愧地低下头,“这个是今天新出的面包,我也不知道多少钱,要等我爸起来才行。”于十一都忘了自己不会喊于三两作爸爸了。
“啊,好可惜,我最喜欢吃草莓了。”小女孩的脸色变得暗淡下来。
于十一见状有些不知所措,迅即地把面包装进袋子里给了小女孩,说:“不要钱了,我请你吃了。“
“真的吗?”小女孩容光焕发,“谢谢你,我叫苏雪儿,你呢?”
“我,我叫于十一。”
“于十一?名字也傻傻的呢。”
苏雪儿捧着面包,准备小心翼翼地打开外面的袋子,她那专注地样子就像最美的梦,引得于十一希望时间永远停在这一刻。突然门前落落徐徐地有小孩穿过,渐渐的变得越来越多,连大人也往东边过去。
于十一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急忙对着苏雪儿说:“我请你吃了面包,但你要帮我看店,我要出去一下。面包随便你吃,我很快就会回来的。”没等苏雪儿答应,于十一就已经跑到了那群人的最前面去了。
苏雪儿嘟囔着嘴,疑惑不以但还是默认的答应了。她想最好坐在柜台里的藤椅上,那样既能好好看店,还能舒服地吃面包。她拐进柜台的时候看到了地上几张已经没用的胶卷,弯腰捡了起来,端详了一会放到了桌子上。这时正好于三两也从屋子里出来。
2
于十一还没跑到张晓家的那条小路路头,就看见他家门前围了一堆小孩。于十一不用猜都知道张晓又被他爸打了,而且原因肯定是偷照相机一事。
门前小孩围的比想象的多,于十一好不容易挤进去。他看到张晓的爸爸拿着皮带,毫无怜爱之心地抽着张晓,一条条鲜红的印子张牙舞爪的呈现在张晓身上,张晓连滚带爬也没逃得了一下。于十一被眼前的情景吓得精神恍惚,要不是张晓那句:“十一,救命啊。”估计于十一也跟旁边围着得小孩一样事不关己,还觉得有些有趣。
“叔,叔,不能再打了。”于十一冲过去阻拦张晓他爸挥下去的皮带。
“不打了?我知道肯定还有你参与了,敢偷东西,还偷那么贵重的相机,你看我不连你也一块打。”张晓他爸完全没把于十一当回事,说着一把推倒于十一,朝着两人就准备是一皮带。
“张志!住手!打我家孩子算什么事。”这一声就好似救世主降临,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路口。
于三两急切地扭着肥胖的身子往这边跑过来,嘴里还不住地嚷道:“不就是个破相机吗?你敢打一下我孩子你试试!”
张志看到于三两气冲冲地跑过来,缓缓地放下了举在半空的皮带,好像挨打的是他似的,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泣不成声。等到于三两到了他们跟前,他朝着于十一和张晓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离开。两孩子被吓得不轻,一动不动。这时苏雪儿从于三两后面窜出来。
“等啥呢,还想被打啊,快跑啊。”说着苏雪儿抓着他们一人一只手跑了出去。
“好了,好了,没什么好看的了,都散了吧。”于三两示意大家散场。
张志的哭声越来越大,好像一个三岁的孩子,受了天大的委屈。他面容饥瘦,四肢就像芦柴般细长,两眼空洞无神,整个人好似整天都在鬼门关前游走着过活。
于三两赶走了看热闹的人,叹着气摇着头嘀咕着:“哎,每次都这样,你都有点神经了?“
“成君,我没用啊,我是个废物……”张志撕心裂肺地说着这些话,还不断地拿手锤着地。
于三两拍了拍张志的肩膀,男人之间的关心大多做到这样,沉默简单,再多些就显得矫情。
“废物吗?谁何尝不是呢。”于三两在心里这样想着,趁着张志没注意他也揉了揉自己发酸的眼睛。“好了,张志,去我店里喝点酒吧。”他说着递了只手到张志面前,张志把手伸过去吃力地撑起自己站起来走了。
3
两个少年,一位少女,三个人是青春里最美的一帧。他们从一场灾难里逃出,穿过玉米地里的沟壑,不管身上的肮脏灰尘,坐在海边的滩石上。明明刚刚还是痛苦的,现在他们不知为何互相看着,笑得喘不上气。那一刻三个人的心里都种下了一颗种子,一颗永远将三个人缠绕在一起的植物的种子,从此种子默默发芽。
“哈哈,刚刚你们两个一脸呆懵的样子可真搞笑。”苏雪儿说。
“是吗?我被他爸爸要打我给吓到了,而且于三两那气急败坏的样子还有点英雄的感觉,跟他平时差太多了。”于十一回答道。
“哦~确实,哪有要打人家孩子的,对吧,那位被打的满身是伤,还跟我们一起笑得很开心的那位。”
“哦,哦,他,他就那样的,好几年了。”张晓这时才意识到自己身上火辣辣的疼。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叫苏雪儿。”
“我,我叫张晓,你好。”
“话说,你爸爸还真有点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