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我的肩膀,李子叶压低了声音,“就快到啦……”
“嘘!”立刻有其他孩子制止她。
我们一直来到底层,地下有水,水冰冷彻骨,刚好没过凉鞋的鞋面。
踩水,转过最后的那个弯儿,窄窄的楼梯间到了尽头。
一盏矿用壁灯,把四壁照得惨白,墙上映出微蓝的水波。
墙上有道门,带转盘的那种。
那门是金属制的,很厚实,足有一尺厚,像防爆门,又像是防辐射门。
门微微开启,水就是从那门下徐徐渗出的。
金属门很沉,我跟几个孩子使出吃奶的劲,才把那条缝隙推大。
门里黑洞洞的,一股股阴风扑面,几个孩子抓住我的胳膊,把我往里推。
完全是出于小学一年级的智商,我什么都没想,跨过那道门槛,走进那片黑暗。
不断渗出冷水的密封门后,阴冷、漆黑、深邃,什么都看不清。
我只知道,这里水更深,漫过脚踝,我的脚趾头生疼,小腿筋都快冻麻了。
借着远处的一点微光,我估摸着这应该是条走廊。
摸黑,我试着去摸墙壁。
墙面冰冷、湿漉漉的,入手纹理凹凸不平,就好像岩洞里的石壁。
孩子们跟在我身后,紧张地吸着短气。
走廊对面的那点光芒,微小如豆,我想要去看看清楚。
于是我扶着墙,走了几步,每一步都趟出哗哗的水声。
寂静的暗道里,那水声仿佛被放大了无数倍,声声震在心头。
黑暗中,有什么东西,一团巨大的黑影,动了一下。
黑色轮廓,雄壮无比,映在微光的背景中。
人形,但是比任何人类都要高大。
黑影缓缓转身,黑白轮廓勾勒出筋肉。
那种体型上的压迫力,可以把施瓦辛格变成个小孩儿。
而我根本就是个小孩儿。
我站在那里,天地都仿佛不存在了,恐惧,冰冷而清晰,从墙壁渗出,从潮湿的空气里渗出。
我甚至连发抖都忘记了,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那黑影转身。
微光中,我看到它头顶弯弯的角。
转身时,我看到那嘴脸的轮廓。
牛魔王——稚嫩的大脑里,那是唯一响亮的声音。
黑影站在距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