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掌火缓缓道:“不知是何方高人,可否现身一见。”
话音一落,忽听那过道中过来一阵笑声:“桀桀……”
那笑声仿佛乌鸦夜啼,令人毛骨悚然。那人笑了几声,说道:“掌火,怎地数年不见,连我这老朋友也忘了么?”
室内灯光一暗,一道黑影忽地出现在大堂中间。那人一身黑衣,手中两柄宝刀却是银光闪闪,灿烂夺目。
掌火一时想不起来此人是谁,皱眉道:“请恕老衲眼拙,阁下是?”
那黑衣人一听此话,勃然大怒:“哼,你倒是忘得一干二净,当年在南天别院,我夫妻二人为你所害,这血海深仇,今日,便要你这全寺老小填命。”
夏珩心中一惊:“是陶大哥?”其实他当日曾与陶寒亭相见,只不过后来陶寒亭三人要去相害燕小七,夏珩却被人抹去三日记忆,此事便全然忘了。
司空仲平轻声道:“不是卫栖梧,是来寻仇的。哼,这群番僧果然无恶不作。我们先静观其变,再做打算。”
那将军模样的人听见此话,哈哈大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当年的‘白衣孟尝’陶大侠,今日改穿黑衣,朱某倒差点没认出来。哼,当年你刺瞎朱某一目,这笔账,我可也一直记着。今日你前来送死,此帐正好清算。”
陶寒亭冷笑道:“朱葵,你那招‘镇龙头’,想必这两年又有精进,陶某今日不闪不避,便来接你一枪如何。”
朱葵奇道:“你不闪避比,接我一招‘镇龙头’?”
陶寒亭漫不经心地道:“正是!”
朱葵冷笑道:“你自己找死,想要快点去阴间和你死鬼老婆相遇么?”
陶寒亭道:“就凭你这一句话,陶某定将你戳骨扬灰。”
朱葵道:“老子先送你归西!”大喝一声:“镇—龙—头!”
人随声至,枪如奔雷,那一枪压下,大有地裂山崩之势。比之两年前,威力更甚。
陶寒亭轻轻道:“月华!”,宝刀一翻,刀身掩映烛光,一道反光向朱逵射去,正是殁蝶刀法中的绝招,“月华”。
朱逵被那反光一晃,眼前顿时一花。但他练枪十多年,只要找准目标,便是闭上眼睛也毫无关系,是以那一枪仍然不偏不倚地向陶寒亭压去。
就在一晃眼的当儿,陶寒亭已经身子一歪,闪到一旁,一柄宝刀却贴着枪身削上……
“轰!”一声炸响,地板被那一枪击得四分五裂。
“啊!”一声惨叫,朱葵握枪的十指被齐齐削去。
“再毁你一目!”刀光一闪,朱葵的右眼已被剐了出来。
“啊……”朱葵双目已盲,十指尽断,他挥舞着两只手臂,仰天发出凄厉的叫声,惨烈以极。
陶寒亭冷笑道:“真是奇蠢如猪,我说不避便不避么?”
掌火冷冷看着这一幕,吩咐道:“把朱将军拉开。”两个和尚上前,将朱逵拖到一边。
掌火死死盯着陶寒亭,忽地开口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陶先生果然好手段。只不过,陶先生以一人之力,欲要屠我一寺之众,未免也太高看了自己。”
陶寒亭哈哈笑道:“陶某身负血海深仇,岂肯轻易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