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杳杳语气有些急,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她又马上放松,在祝淮安看向她时,假装随意道:“你小心点。”
不敢说太多,怕祝淮安起疑心,楚杳杳憋死了才说了这么一句话。
只见祝淮安眼底浮上暖意,语气很轻,“嗯。”
之后,便再次向更深处走去。
楚杳杳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祝淮安的背影,也匆匆向东边离去。
她的心跳加快了些,毕竟是她把祝淮安带到这一步的,想到接下来祝淮安要面对的,心中不由得涌上担忧和愧疚。
约莫过了一刻钟时间,楚杳杳回到古树底下,踩着祝淮安留下来的脚印往东边走。
走着走着,原本清晰的脚印徒然消失,前面的花草长势喜人,一点也没有人经过的痕迹。
楚杳杳停下脚步,试探着伸出手往前摸了摸,摸到了一层厚厚的屏障,阻挡了她的前路。
楚杳杳手一接触到那道屏障,屏障表层泛起层层波纹,浅金色的灵气若隐若现。
她明白,这表示祝淮安已经进入了大能留下的洞府,触发了保护结界、
楚杳杳松了一口气,靠着一旁的大树慢慢坐下,她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
直到天际拂晓,祝淮安也没有出来,那道屏障也仍然没有消失,楚杳杳眨了眨干涩的眼睛,她一晚上都没有合眼。
清晨的森林深处异常的森冷,草尖的露水湿透了她的裙角。楚杳杳不甚在意地整理了一下裙摆,继续等祝淮安出来。
夜幕再一次降临,楚杳杳脑袋昏沉,没忍住合上了眼睛。一旁的屏障表层的浅金色光芒有了加强的趋势,忽暗忽明。
后半夜,楚杳杳悠悠转醒,只见一旁的屏障金光大盛,让刚睁开眼睛的她不由得再次眯上了眼睛。楚杳杳将手挡在眼睛前面,等了好久才适应过来。
就在楚杳杳适应了强光,再次看向屏障时,那道屏障倏然膨胀,一瞬间炸裂开来。
原本待在屏障旁边的楚杳杳首当其冲,被一股蛮横的爆破撞飞了身子,后背撞上一块巨石,原本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顿时再次裂开。
楚杳杳眉头紧皱,突然来袭的剧痛让她脸色苍白,嘴角流下殷红的血。
但是现在楚杳杳管不了其他,她随意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看着面前因为失去屏障遮挡而出现的洞府,赶忙走了进去。
洞里面先是一条长长的通道,两侧和石壁上长着一些野草,因为常年不受阳光,草叶和草茎都是嫩白的浅绿。
石壁上每隔十步距离便挂着一盏油灯,灯油是可供灯火千万年不灭的鲛油。
虽然通道七拐八绕,但路始终只有一条,没走多久,楚杳杳就看到了前方开阔的洞府,里面相较通道还要再明亮一些。里面很安静,但隐隐传来了血腥气。
楚杳杳心下一颤,快步走近。
拐过弯到,楚杳杳一眼便看到了躺在洞内的祝淮安,等看清洞内的场景,她的双脚像是被牢牢钉在原地一样,再也走不动一步。
彼时的祝淮安已然十分虚弱,但还没有完全昏死过去,他勉强自己强撑着保持清醒,等听到从地面传来轻轻的脚步声,看到拐角处穿着月白色裙衫的少女时,才稍微安心。
看到祝淮安的眼睛还未完全闭上,双腿发软的楚杳杳连忙上前扑倒在祝淮安身前。
祝淮安此时此浑身都是血迹,全身上下已经没一处好肉,新伤盖着旧伤,就连脸上也全是血。
看着祝淮安浑身是血的模样,楚杳杳说不在意那是骗人的,毕竟是她把祝淮安引到这里来得。
楚杳杳双手颤抖,一时无措,完全不知道目前自己应该做些什么。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眼睛里已经漫上了水汽。
“对不起……”楚杳杳哽咽着道歉,“对不起……”
一个没忍住,豆大的眼泪滚落,砸在了祝淮安的手心里。
祝淮安艰难地动了动手指,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终于因为体力不支昏死过去。
楚杳杳连忙擦了擦眼泪,从储物袋里拿出自己所剩下的所有灵泉水,但是却不知从何下手。
楚杳杳抬起祝淮安血肉混着灰尘的手,把灵泉水不要钱似的往他伤处倾倒,用帕子将他手上的灰尘擦干净。
她身上没带多少灵泉,她抬起头,突然在洞府内的角落发现了一方水池。
池水清澈见底,兴许是因为水下有暗流,这么多年这方水池里的水也都没有干涸,边上还长着几片浮莲。
楚杳杳伸手摸了摸池水,突然觉得一股灵力从指尖流入体内,就连方才被屏障弹飞时手背的擦伤在触碰到泉水后也快速愈合。
楚杳杳瞬间明白过来,这应当也是那位大能留下来的,应是用作疗伤修炼之用。这泉水治愈的效果比自己身上的灵泉水还有有效,而且所蕴含的灵力也十分充沛。
楚杳杳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他从数十步外的地方挪移到池内。
“失礼了失礼了……”楚杳杳将头转到一边,才摸索着给祝淮安将已经破烂不堪的外衫脱了,只留下一件好不到哪里去的中衣。
楚杳杳还用手帕湿了水将祝淮安的脸也擦干净了。
等了好一会儿,楚杳杳查看了祝淮安几处比较严重的伤口,发现基本上都愈合了,并且长出了粉嫩的新肉,她心里才好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