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 29 章(1 / 2)

娇妾为宠 酒窝蟹 2790 字 2021-09-29

夕阳西下,将半边的天都染成了金色,层层叠叠的云朵似是被镶了金边一般。

花园里飞来了无数的蜻蜓,或是在低空盘旋,或是停在花枝上。

睿亲王府里有经验的嬷嬷们见了,都知道明儿定会有一场大雨。

书房中的动静渐渐小了下去。

原本摆在书桌上的东西杂乱的散落在地上,墨迹洒在地毯上印出了一道泼墨的痕迹,空气里除了熏香的味道之外还多了些莫可名状的味道。

宝鸢虚虚的趴在书桌上,如瀑般的黑发垂散而下。

她累极,双腿直打着颤。

耳朵里嗡嗡的,只知道姜行舟说了话后便离开了,至于说了什么她也没听清楚。

关门声响起后,宝鸢强撑着被扯碎般的身子披了件衣裳,这头她穿上衣服,夏荷便推门进来了。

夏日的天气异常闷热。

屋子里又没开窗户,味道愈发浓郁了。

她见的多了,倒也没以往那么害羞,上前扶着宝鸢去了净房。

宝鸢匆匆的洗了,换了件干净的衣裳。

“我们回去吧。”

夏荷“啊”了一声,“回哪儿?”

宝鸢看了她一眼,真是个傻丫头,她又不是王府里的正经主子,哪里有资格留在这里过夜?

“回小院。”

夏荷见她态度坚决,简单的收拾下两人便出府去了。

一路倒也顺畅,没有人拦她,也没有人留她。

夏荷知道宝鸢的身子虚弱,又被王爷狠狠的折腾了一番,想要走回去是不能了,于是便喊人弄了一乘软轿。

好在府中的人也没为难她,直接给办了。

说实话,宝鸢不爱坐轿子,小小的空间里逼仄不说,还会勾起她藏于心底的那些不堪往事,可今儿她实在是没力气了。

软轿从侧门出了王府,绕到正街的时候,有风卷起了车帘的一角。

她看到如晕开的墨一般的夜色里,睿亲王府正门下悬着的灯笼光亮模糊照出了匾额上的鎏金大字。

睿亲王府。

这样的地方从不是她该待的,从前是,如今亦是。

宝鸢收回目光,靠在马车的壁上闭目养神。

夜半,姜行舟醉酒而归。

他踉踉跄跄的去了书房,里头早已收拾整齐了,可那女人却不见了。

他又去后院的房间找。

房间里还残留着女人身上的香甜气息,虽很微弱可他却依旧能闻出来,这里还是没有人。

他对着外头吼。

“人呢?”

有奴婢小跑了过来,小声回道。

“王爷一走,姑娘便和夏荷姑娘一道回去了。”

姜行舟的眸子有着浓浓的醉意。

“回去?回哪儿去?”

那人缩着脖子道了一句不知。

姜行舟心中怒气翻腾,这女人真是愈发的了不得了,未经他的允许竟敢私自出府,他都还未质问她如何在梦里还唤着旁人的名字,她倒好,不声不响的又走了?

难道他这偌大的王府里住不得人?

“来人,去去把那个不识好歹的女人给本王叫过来,本王倒要好好的问问她”

周栋跟曹旭对视一眼,见自家王爷醉的厉害,便一左一右的搀扶着他回了房间。

姜行舟怒气不减,嘴里嘟囔着道。

“查,给本王查!去查查那个叫忱儿的到底是谁?本王本王要剥了他的皮”

好容易伺候着姜行舟睡下,周栋关上了门,诧异的问道:“你说这个忱儿到底是谁啊?竟惹得王爷动了杀心要剥了他的皮呢?”

他口中啧啧的两声,暗道这人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得罪谁不好竟然敢得罪他家王爷,简直就是寿星公上|吊,嫌命太长咯。

曹旭冷着一张脸,看了看他。

“我记着宝鸢姑娘在苏州还有个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叫聂忱,你说王爷口中的忱儿会不会是他啊?”

周栋摇头。

这决计是不可能的,再不济那也是小舅子,就算看在宝鸢姑娘的面上也不至于要剥了人家的皮吧,再一个人远在苏州哪里就得罪了他家王爷了?

后半夜果然下了雨。

天气也凉快了几分,这些日子宝鸢担惊受怕的也没睡个安稳觉,好容易得了这样的空闲,一直睡到晌午时分才起床。

夏荷正在院子里扫着落叶。

宝鸢洗漱完之后,道:“午后你陪我去舅舅家一趟吧。”

提起冯家夏荷就来气,她气鼓鼓的冲到宝鸢跟前,“姑娘也太心善了些,这一回要不是冯佩芸伙同太孙设下圈套,姑娘也不会受了这么大的罪。要去也该他们家先来咱们这请罪才对,凭什么我们还要去见他们。”

宝鸢瞧着夏荷如此维护自己,心里头一暖。

她拉着她的手,轻声道:“冯佩芸是冯佩芸,她再坏再恶毒往后我不跟她来往就是,我去只是跟舅舅报个平安,省得他忧心。”

冯家布庄。

午后的生意清闲,冯致康坐在柜台后唉声叹气不止。

要是宝鸢被他的女儿给害了,叫他这个当舅舅的死后如何去见九泉之下的妹妹啊。可到底是自己个的女儿,难不成要将人给活活打死了?

宝鸢一进门就见冯致康一脸愁苦的坐在那儿,便笑着道:“可是这几日生意不好,舅舅怎的愁成了这样?”

听到声音,冯致康猛地抬起头来,见宝鸢款步而来,他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揉了揉眼睛后确信不是自己的幻觉,几步便冲到了宝鸢的跟前。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还想着要是你回不来了,我就把佩芸送到官府去,权当没生过这个女儿。”

年近半百的男人,拉着宝鸢的手,羞愧的只恨不得找个地缝藏起来。

宝鸢好生安慰道:“舅舅切勿伤心了,我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冯致康拿着衣袖擦了擦眼角,细细的打量起眼前的外甥女。

人是稍稍瘦了些,可精神却好,他也就放下心来,“这些年我一心都在生意上,也没顾得上好好教教佩芸这个孩子,谁知她竟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宝鸢轻声劝道。

“舅舅莫要自责了。还是该替佩芸表妹好好谋划谋划才是。”

白氏这些日子总跟他闹,吵的他心烦意乱,倒也未细想后来之事,经宝鸢这么一提醒倒是幡然醒悟了过来,他面露忧色道:“只佩芸已经跟了皇太孙殿下,我这还能如何谋划啊?”

“舅舅也别着急,依着咱们家的身份,佩芸若是得了太孙殿下的青眼娶进府中也不过是个通房或是妾室,倒不如再耐烦些日子,等太孙殿下厌烦了,再给佩芸表妹寻个好亲事吧。”

宝鸢沉沉的叹了一声,想起了从前的自己。

“自然这也得看表妹自己个的意思,若是她铁了心的想要入太孙府。”

冯致康一掌拍在桌子上,喝道。

“她敢!”

寻常权贵人家的门都不是好进的,更遑论皇家呢。

白氏原是来找冯致康要钥匙放女儿出来的,谁知刚到前头就听舅甥二人在说话,她躲在了帷幔后头仔细的听了听,末了扭着腰身去了后院。

“佩芸,那个小妖精回来了,你再耐烦两日,我这就求了父亲放你出来。”

自打那一日她被姜郁打晕之后,就被人扔了回来。

她受了这么天大的委屈,没人安慰她不说,冯致康还打了她一顿,将她锁在了屋子里,这一连都有十多日了,竟还不肯放她出去。

冯佩芸趴在窗户前,只恨的咬牙切齿。

“那个贱人居然活着回来了?”

她落到现在这步田地,被姜郁憎恶,被家人嫌弃,这一切都是宝鸢害的,若是她不设计逃走,姜郁也就不会迁怒于她,也就没有现在这些事了。

“她来我家做什么?”

白氏将偷听到的话又添油加醋的告诉了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