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洛云舒偷向方雨墨问起春娘,方雨墨暧昧一笑,眼神指了指不远处的蒋心蝶,
“美女嘛,就像是刺猬,有了这个,那个自然不愿露面喽。”
洛云舒与其相视而笑,知己之感又增了几分。
直喝到天将破晓,众人放散。出门之际,许敬庭拉着洛云舒笑问道,
“云舒,我那婢女在你府上可还使得?听闻这妞模样还算周正,你要是心动,也无需再与春娘比试了,直接收入房里,给你当个妾氏算了,来日我自有嫁礼送上,不会辱没了你。”
洛云舒忙拱手施礼,慨然应道,
“多谢三殿下美意。只是不战而降,以后我这第一师的名头便再难叫响了。还望兄长成全。”
许敬庭知洛云舒心高气傲,便不再多言,又嘱托了几句回阳节百人团相赛事宜,自是在众随从的簇拥下,先行离去了。
蒋心蝶此时从身后款款上前,或是三杯唇酒之故,望着洛云舒的神态更显娇媚动人,只看得方雨墨抓耳挠腮,欲罢不能。
“洛公子,那心蝶日后在国宴上,就有劳您多加照拂了。若有不懂之处,还望有机会请您加以指点。”
洛云舒也已心醉迷离,难舍难分,忙爽快地应了下来。
众人辞别后,各自离开,待上了提前来此等候的府内行轿,洛云舒收敛了醉态,一脸郑重地思量着今晚之事。
“蒋心蝶……”
暗念着正林国美女的娇名,揣度着三殿下的用意,没过太久便来到了洛府门口。
“哎呦,”轿子突然前扑,惊得洛云舒一身冷汗,要不是自己下盘稳重,早就被掀出了轿门。
只听轿夫接着大骂道,“谁这么缺德,撒了这么多瓜皮在街上。”洛云舒往外一看,原来前面的轿夫倒地不起,手里抓着块冬瓜皮在那里咒骂不止。
听得少主在背后发笑,轿夫赶忙回身请罪,洛云舒自是无碍,安慰了几句轿夫并命其打扫干净,便下轿进府了。
此刻已是天色渐亮,太阳还在磨磨蹭蹭地不肯露头,启明星的光影不时闪动,提醒着人们黑夜还未褪去。
明天就是过年的正日子了。洛府里早已安耐不住躁动,某些平日里爱偷懒的丫鬟、小厮们也早早起来准备。故而四下的灯火比往日多了些。
当他走进院内,厨房里传出了李妈的话语,
“咱这院总管是哪旮沓的人啊?怎么大过年的不说吃肉,削这么多冬瓜干啥啊?”
“嘿,你管她那么多干啥。我看小丫头挺好,甩手掌柜般的,啥油水不沾,嘿嘿,咱俩可不就……”
厨娘张姐接腔道。
洛云舒抿嘴一笑,心中咒骂原来又是这小妮子捣鬼。又慢步往里走去。
待拐过影墙,见右角内侧的茶室已经亮了灯,知道这几个不省心的再给自己烧水、熏茶。一时兴起,悄悄凑过去查看。
果然。只见晴江、月锦在里面忙上忙下,而何玄晶正盘坐在长椅上,兴高采烈地摇盘呐喊,嘴里塞满桂花蜜糕,不知嘟囔着什么。最可气的是,两名素日里与她有隙的美婢也都兴奋地随声附和,呱噪不已。
洛云舒侧耳细听,原来何玄晶正自夸耀战果,说两簸箩冬瓜皮浸了水,个儿顶个儿的滑不溜秋,全都洒在了府门外,保准摔惨该死的落全输。
晴江上前一个熊抱,月锦蹲下一阵捶腿,赤裸裸的暗杀三人组庆功宴啊。
洛云舒想起刚刚三殿下的招揽怀柔之计,只觉如挖骨钢刀,不寒而栗。这要是娶进门,自己小命岂能安在?
不禁又责怪起远在海边的师父来。等等?难道跟她师父有那么一腿?这小妮子莫不是师父的?……
一阵冷汗将身上的残酒挥发殆尽,赶忙抽身,蹑手轻足地回到了自己的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