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殿下快别取笑,云舒此是醉言,他妄言胡诌之语也能当真,快来飘飘这里吃酒。”
“飘飘,还不给三殿下满上?”
这飘飘是这月婉楼数得着的当家花魁之一,忙扭动腰肢,纤纤凝指,浅浅一沾,递上印有粉痕的银觞。
莺燕之音林波荡起,“是啊,殿下,快来对酒嘛!干吗难为奴家的老师呢?”
“云舒,你自己说呢?”
这几人都已步履蹒跚,酩酊含醉,洛云舒平日里豪气干云,洒脱不羁,此时借着酒力,更是无有顾忌,朗声大笑,
“小弟遵命就是。”
“好,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另外,如何评判,我有个建议。”
不等洛云舒接语,立即言道,
“约满之日,就请此女与春娘,琴棋书画,茶吟舞红,选取三样比试,以祝酒兴,如何?”
“轰”声四起,座下之人悄声嘀咕,
“这是存心要洛云舒栽跟头啊。”
“不见得吧!人家可是天下第一师,哈哈。”
原来这春娘也正在座席间,轻弱芙蓉,含羞黛目,乃是月婉楼当之无愧的头牌。论身姿芳华,正是
存花千日不觉满,
掩枝百世正当时。
正京城内,多少王孙贵胄当时拜倒在她榴裙之下,五经六艺无所不通,杂旁左道信手拈来。
多有钟情洛云舒,奈何对方生性放荡,不拘小节,故而难免几含怨意。
见三皇子拖上自己,浅浅一笑,顿时满堂娇艳,款款走向几人面前,
“既三殿下有此雅兴,小女怎敢不从。”
说完,幽怨地瞟了一眼洛云舒。
方雨墨朝洛云舒苦笑不已,其意不言自明。
洛云舒也是没想到三皇子竟然扯春娘入局,这下莫说放水,到时恐怕是难有半点通融。
这时,三皇子朝身边差人耳语了几句,待主人说完,立刻一溜小跑冲下了楼。
“既如此,这赌注却是什么?”方雨墨心细,待洛云舒问了一句。
“这个嘛,云舒,你若赢了,本王能力之内,答应帮你做件事。不过,你若输了,需纳此女为妾,如何?”
众人哄笑不止,若正京城天下第一师收了名丐女,那到是傲昌国最大的趣闻了。
“小妹提前恭喜洛公子喜得良缘喽!”
听春娘话语中颇有酸意,洛云舒胸中一荡,含笑道,
“那就有劳姑娘莫要留情!”
春娘含娇露怨地瞥了他一眼,便拉着飘飘一起,回返本家坐席。
正值众人低语之际,楼下步声响起,刚刚下楼的家丁在前,连拖带拽地引来了那名女子。
只见此女污衣拖地,面若青糠,颊带污泥,发髻杂乱,身弱残柳。许是多日饥迫,病恹恹跟在后面,捂着胸口,气喘不止。只是眼神炯炯,未见怯意。
“回殿下,人我带来了。她说自己是名孤儿,只求有口饱饭,我已让她画了文书契约。”
“好,云舒,怎样,要反悔可还来得及。”
“如此妙事,小弟却也有趣得很,有心小试牛刀。如无他事,今日就此别过,改日在约。这姑娘小弟就带走了。”
“好,那本王就不远送了,敬候爱卿佳音!”
“必不负殿下美意!”
“请!”
洛云舒晃跌到那丐女身前,拉起她的手,就往楼下走,
“随我回府,你家王爷已托我辅你习授。”
少女巧化娇羞,并不十分反抗,默默跟着跌跌撞撞的洛云舒下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