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雁立即感激涕零,欠身行礼道:“多谢两位大人。”
秋大娘听此,从厨灶中露出个头来,笑嘻嘻道:“我就说两位大人不会看你甚是可怜不管你的,丫头,这下安心了吧。”
大略了解一番听雁之事,顾倾具体详情还需问问张武,张武刚巧从后院审讯完那贼人了事,与顾倾汇报了一番,原来那贼人居于正安县,整日游手好闲,那日也是瞧上听雁从外地赶来,这才大胆抢劫,不曾想,碰见了顾倾。
顾倾心道不对,“那日他可并非只是想抢劫,手中还拿着利刃,瞧见了我,同样想将我置于死地?”
张武听此,诚恳道:“他口中确是那般说,不过依着听雁姑娘所言,那贼人怕是只是抢劫,瞧见了大人,见事情败露,这才动了杀心。”
顾倾冷笑一声,“依天元律法,此人何罪?”
张武见顾倾动了气,道:“凡强盗己行而不得财者,皆杖一百、流三千里;但得财者,不分首从皆斩;此外,若窃盗临时有拒捕及杀伤人者,皆斩;因盗而奸者,罪亦如之;”
顾倾道:“我亲眼瞧见此人强盗行径,拒捕虽未杀伤人,但是杀心已起,我即日便呈上知府大人,自有定夺。”
张武不敢多言,道:“是,大人。”
张武掩去心中悲痛,转身欲离去。
“张武,”顾倾忽地有些不忍,叫住他,“近日你家中可有困难?”
张武轻叹一声,自是懂了顾倾话
中意味,“大人,此人是我幼时好友,有眼不识泰山,走了歪路,还望大人见谅。”
张武极致的坦诚,顾倾心中那股子无名火还未起,便消了下去,“无论如何,身为执法人员,不可徇私,亦不可枉法。”
张武一听,忙跪下道:“大人,小人不过是想,想再给他一次机会。下次,下次他定然不敢了,还望大人饶过他这一回。”
顾倾叹了一口气,扶起张武道:“强盗行径,即便是最轻的刑罚,也是杖一百,流放三千里。”
“可,还望大人饶他一命。”
顾倾此番担任知县以来,张武一贯兢兢业业,即便十分辛苦,他都分外的勤恳,如今他的这个要求并不过分。依着当日她瞧见的情况,那人确实只是抢夺听雁的财物而已,瞧见她,方才动了杀心。
张武身子极胖,平日里瞧着憨态可掬,十分的笨重,可当他为昔日好友下跪饶他一命时,顾倾不知为何,竟生了几分哀恸。
因此,她动了恻隐之心。不过顾倾不追究此人的死刑之前,需得瞧他一眼,瞧他是否真有悔过之心,方可。
张武颇为感动,立即带顾倾前往牢狱之中,一路上,张武与顾倾细细说着,那人名为赵茂儿,自小家里穷,赵茂儿又不爱读书,为人懒散,因此长大之后便干了些偷鸡摸狗的行当。
许是近日县衙治安越发的严格了,才令赵茂儿此番有些狗急跳墙,不过他本性正
直良善,并非是穷凶极恶之辈。
顾倾听着,忽地想起当时赵茂儿瞧见她时,脸上似乎并无惊慌,有的只有杀意,她愣了一瞬,想问些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恰巧二人到了牢狱门口,她顿了顿脚步,“开门吧。”
张武将门打开,顾倾走了进去,赵茂儿被关在最里面的那间监牢之中,顾倾立在湿哒哒的牢狱口,瞧着背对着二人蜷缩着的赵茂儿,目光看向张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