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往县衙走的时候,天色很晚,晚的风都有了凉意,她步子有些缓慢,神色怅然,到了县衙口,她又坐在县衙口的石狮子旁做了许久,什么也不干,就怔怔的发着愣。
不知过了多久,院子里似是有了动静,顾倾方慢慢起身,往院中走去,院子里的步子有些杂乱,女子的尖叫有些刺耳,顾倾听着,心中不适,往前走了两步,便见苏子瞻一阵风似的窜进吴恒远的房中。
顾倾心下有了几分紧张,她三步并作两步的往里走去,忽地瞧见听雁发丝凌乱,衣衫不整的冲了出来。
顾倾下意识的拦住听雁,瞧这场面,不肖细想便知道发生了什么,顾倾只觉得胸腔阵痛,她险些有些喘不上气,不过她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尽量压低声音道:“怎么了?”
可是连她自己都未觉,她的声音因着惊吓变得有些尖利,听雁浑身一怔,抬眼看向顾倾,“大人,我”
欲语还休,梨花带雨已不需细说什么。
不过,顾倾不是个傻子,但是她还是第一时间褪下外衫,给听雁罩住身子,秋大娘紧跟其后,哎呦道:“这是怎么了?听雁,你”
秋大娘说着,忽地噤了声,目光有些惊诧的看向顾倾,见顾倾面色铁青,难看的吓人,忙顺势扶过听雁,方低声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顾倾没有回答,苏子瞻立在里头,讽刺道:“呦呵,好厉害的姑娘,竟然都学会
主动爬床了?!谁家女儿这般的不知羞耻!”
顾倾抬手止住苏子瞻的讽刺,慢声道:“闭嘴!”
她的声调很慢,确实异常的坚定,苏子瞻刚想反驳,可下一刻瞧见顾倾的脸色,不知为何,他那反驳的话竟说不出口。
顾倾的脸色令他觉得很伤心,不同于平日里的伤心,而是近乎强忍脆弱的伤心,令人不忍再去打击她。
顾倾第一时间去看吴恒远,吴恒远如今坐在床榻之上,衣衫半露,肌肤白皙,偏偏他的神情又分外落拓,瞧着与平日确实有很大的不同,只能说顾倾平日里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既脆弱又病态,令人忍不住想要亵玩。
可是,现下是他与旁的姑娘如此,顾倾着实是臆想不起来,她想着自己如今的脸色定然极其难看,她慢慢走到吴恒远的身前,低声道:“你如何了?”
吴恒远闭着眸子,脸颊红的厉害,顾倾抬手刚欲摸摸吴恒远的额头,忽地吴恒远的大手钳住了顾倾的小手,顾倾一怔,他的身子竟热的如此厉害!
顾倾看向苏子瞻,刚欲说些什么,听雁忽地闯了进来,跪在地上道:“大人,我真的是无心的,大人,原谅雁儿吧,雁儿可以当近日的事情从未发生过,雁儿不会让吴公子蒙羞的,雁儿”
听雁的声音很大,能传到院中,虽说部分衙吏住在后院,但是如此大的声音已能将后院的人吵醒,顾倾不语,只是看向紧紧
握着她手的吴恒远,基本猜得出来吴恒远的状态为何如此。
她冲着苏子瞻使了个眼色,苏子瞻一抬手,吴恒远身上的穴位陡然被封住,他方慢慢的睁开眼睛,看向跪在地上的听雁,吴恒远抿唇不语。
可是,他几乎是第一时间,便看向顾倾,“我不曾”
顾倾点了点头,转身半蹲下,平视听雁道:“雁儿,你不必如此,我身为本县的大人,定然会为你讨个公道!”
听雁目露感激,刚欲再跪,顾倾扶住她的手,温柔的擦了擦她脸颊上的眼泪,眼中充满心疼道:“你且先去休息,莫要太过害怕了。”
“好。”听雁几乎有些受宠若惊,她呆呆望了顾倾半晌,方才回过神来,甜甜笑道。
“秋大娘,先扶她回房。”
顾倾看向秋大娘是目光很冷,瞬间的变化,秋大娘瞧出来,听雁却未瞧出来,许是平日里在一起待得久了的默契,秋大娘立即便知顾倾什么意思。
说着,秋大娘便扶着听雁往房中走去,口中说着一系列安慰的话,顾倾转身,走向苏子瞻,“待听雁进屋,令她先睡下来,动作要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