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个电话,顾笙烟的心就开始下坠,就像跳进了一个无底洞似的,胸闷气短。
那个中年妇女的话响彻在她的耳边,她说她不是顾家的孩子?还说自己是她生的?
顾笙烟感到烦躁,可是那张凄苦无依的脸时刻出现在她眼前,太孤单的模样,她有些不忍。
尤其想到新闻里那些留守老人的样子,她更加不忍。
她觉得,领养一个孩子回家也许不错,毕竟可以陪她说说话也好。
而自己叶可以心安理得地继续工作,这真是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顾笙烟单手斜支着脑袋。
看妇女在院子里剪花枝,别人和她说话,嘻哈笑着说:这花就便宜点了嘛,五块。
她也只是点头,嗯啊应答。
顾笙烟有些怒了,从暗角出来,一把从客人的手里抢过那盆兰花,不卖!这兰花光进价就花了二十块一盆,十块钱?我做生意的,无论是进价,还是运回的油费都要花不少钱,少了二十块不卖!
嘿,你这丫头,我算老顾客了吧?这点让价都不给?
哦,上次那百合花本来收50块的,我让你三十还要怎样?再上上次,那绣球花35块,又给你让价15块做人不要太贪心好吧?
客人冷着脸走了。
好吧,顾笙烟表面装作不在意意这个神经质的中年妇女,但其实不然。
顾笙烟又看了眼旁边剪花枝的妇女,刚才整个过程中,她就没有说过一句话,她就是如此懦弱无能,别人说她不好,她也只是沉默。
她觉得,确实该找一个帮工。
剧组拍完戏以后,顾笙烟来到某孤儿院,她并不急着领养,而是隔三差五在福利院门口观察,仔细挑选。
她坐在不远处的大榕树下面,眼看着福利院围栏里的一个女孩往外钻,那里有一根栏杆断掉了,刚好够她弱小的身躯虚钻出来。
但也许是她太紧张,头和身体都钻出来了,臀部卡在围栏里,双手扒拉着地上干燥的泥土,沙城暴似的笼罩在她的头周围,后脚大风车蹬着。
顾笙烟被她逗笑了。
后来,她费了小会儿的功夫,才发现可以侧着身体钻出来。
孤儿院工作人员发现她跑了,出去找,没找到。
往后几日,顾笙烟在另一个街头看见过她,她正被狗追,大狼狗威武雄壮,龇牙咧嘴地在后面边吠边追,她则是手拿着手抓饼,被吓得嗷嗷叫。
哈哈虽然很可怜,但真的很好笑,这孩子,太逗了,有她陪着中年妇女,一定可以带给她欢乐的。
福利院那边的人暂时没找到这里,或许他们是觉得,女孩跑不了多远,只是想家了而已,但是她现在已经没有家了,等她认清现实,会回去的。
睡在凉亭里,天晴还好,要是下雨了,票风雨往亭里一灌,那叫一个冷。
偶尔,顾笙烟也会丢给她一个面包,她抬头,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眼睛,并不好看,皲裂的脸颊,手黑黢黢的。看她吃得香香的,她就笑得一脸满足。
很多时候,她似乎不太聪明的样子,眼神空洞无物,有其他孩子扔她石头,她也呆愣愣的,别人好奇,问她简单小数目加减数,他也不会,眼睛里冒泪。
顾笙烟今天看见她时,他倒地地上,口吐白沫,手里还端着一盒便当,嘴里含着饭团,而不远处,那人还笑嘻嘻的,说:中毒了,真棒。他们给孩子吃的便当里下毒。
顾笙烟赶紧背着女孩去附近医院,好在毒性不大,没有涉及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