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褚躺在床上,银发散落一床,他微微眯起眼睛,宛如一幅画烙在上头,太过于精美,你喜欢我的血,我喜欢你的身体,以前不一直是这样的吗?
禾锦不带半分情绪,冷清道:你若想要我当然可以给你,横竖一场交易罢了。
靳褚突然愣住了,收敛了所有笑意,你是这样想的?
禾锦点点头,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靳褚猛地起身,握住她的肩膀,抿紧薄唇,可你答应过我。
答应过什么?
你说要明媒正娶。
禾锦哑然失笑,我什么时候说过?
方才。
意乱情迷时说的话,哪能作数。
靳褚目光灼灼,恨不得把她一口咬死,吃进去,可你也说过,会宠我一生,护我一世。
那时我以为你落了残疾,可你并没有,况且我如今这般模样,只怕是护不了你了。
禾锦这话说得甚是轻巧,毫不拖泥带水,看在靳褚眼里简直和负心汉没什么区别。她拼了命地想和自己撇清关系,真有这么讨厌他?
靳褚不自觉用了几分力,都捏疼了她,又赶紧松手,你都这样了,还想撵我走?
禾锦答:不管我什么样,我不愿意的事,谁都强迫不了我。我这一生放荡不羁,从未被谁牵绊过,就连子书,都不曾。
而靳褚妄想将她捆在身边,绝无可能。
这话说得太绝对,让靳褚无从反驳,只能睁着通红的眼睛看着她。
你当初来皎月宫的时候,我就说的很清楚。你若只求安宁,我可以给你安宁,你若只求宠爱,我也可以给你宠爱,只是再多的就没有了。禾锦继续道:而如今,我连这两样也给不了你,你可以离开。
这三千年一直是如此,她可以宠他,宠得无法无天,可再多的,她从来都不肯拿出来,一次都不肯。
那为什么余子书可以?靳褚反问她。
禾锦答不上来,只说:你和他不一样。
靳褚固执追问,怎么不一样?
我还是那句话,我和他之间有十世情缘,和你之间又有什么呢?禾锦叹息,靳褚,等你想清楚为什么会喜欢我,再来问我也不迟。
你与他有十世又如何?靳褚加重了声音,我与你可以有百世,千世!只要你愿意,这不是你拒绝我的理由!
你不懂。她轻轻指着自己的心窝,说出的话如利刃伤人,有些人一旦住进了这里,就装不下其他人了。
呵呵他冷笑了一声,我明白了,区别对待而已,何必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他穿上衣袍头也不回地下床,俊逸身姿也禁不住踉跄了几步,房门关得砰砰作响。
靳褚生气了。
可惜禾锦看不见,不知道他的头发有没有变成红色。
她把手放下来,赶走靳褚本该觉得轻松,却不知为何胸口闷痛了起来,不明原由。
罢了,这样不是挺好吗?
他本该是逍遥人间的火狐,没必要为了照顾自己,窝在这冷冷清清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