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锦拿出丝线将它穿起来,三两下便编织了一个吊坠,顺手系在他腰间,我摘不下月亮,就摘颗星送你吧。
她低垂着头,认真的模样磨去了棱角,竟让他觉得平易近人。他反射性地拒绝,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收
拿着吧。她系了死结,瘦弱的肩头无端透着凉薄,也没什么可送你的了。
亓笙沉默不语,一直扰乱他的那股悸动又浮现了出来,扰得他心烦意乱。他拿起小瓶子,星光在他指尖忽亮忽暗,一如他的心起起伏伏,沉不下来。
禾锦转身看向窗外,月光洒在她侧脸上,美得不真实,就仿佛是天上下来的神仙,可望而不可即。可她眉间总有一股愁怨,无论她神情如何冷清,也掩不去。
亓笙恍惚,情不自禁问道:你等的那个人,是子书吗?
我等的是你。
可我不是你要等的那个人。
禾锦微微回头,眉间仍是清冷,我等的那个人不是子书,也不是亓笙,更不是别人,只是你。
他愣愣地看着她,头一次发觉脑中有片刻空白,连接不上,为何等我?
这是欠你的。她淡淡笑了笑,又回过头去,等你恢复真身,就知道我为何会这样说了。
那我是谁?
你就是你,不是谁。
他的胸口不知为何痛了起来,来得太突然让他猝不及防,他后退一步便撞到了灯盏,烛火从灯盏里掉落了下来。
禾锦回头,连忙扶住他,怎么了?
他脸色苍白,勉强摇摇头,我没事,只是心头绞痛,老毛病了。
禾锦轻轻把手放在他胸口,一股温和的力量缓缓注入他身体,徐徐而来,舒缓他心头的疼痛。
他紧蹙的眉慢慢松开,眼底便是她的长发,轻轻落在他的胸前,还有那双能抚平疼痛的手。
你神格尽毁,如今连命脉都保不住,再轮回下去,只怕会灰飞烟灭,你又还能撑几世?禾锦手中凝出一块暖玉,放入他手中,若再绞痛,你便拿它放在胸口,总能减轻几分。
暖玉在他手中,却暖在心口。他终于释怀,笑着点点头,谢王女。
禾锦意外地抬头,万千旖旎的目光在他身上扫视着,落在他眼里,竟能听到你一句真心话,也实属不易。
亓笙只当什么都没有听懂,硬着头皮回她,王女过奖。
禾锦也没为难他,只扶他站稳,我还是送你回去吧,你一来皎月宫不是生病就是心绞痛,好像都是我的错一样。
亓笙讪讪道:我自小体弱,让王女见笑了。
我都知道。禾锦很淡然地点头,又补了一句很诡异的话:快了。
亓笙侧头看了她一眼,虽没听懂,还是觉得背脊发凉,连眼皮都跳了起来,很是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