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朗往隔壁的院门打了一个眼色,小声道:“我奉旨询问吉王,出入宗正寺应该没人嚼舌根子,方便我去看看四哥威王吗?”
李约眼珠子叽里咕噜地转好几圈,一把将那包茶叶夺了过去,“半个时辰,下不为例!”
李元朗独自推开那扇院门,发现院中并没有李侃的踪迹。
走到正房门前,使劲敲了敲门,半天门才打开,露出一张蜡黄色的脸。
“小七儿,你怎么来了?”
李侃一把将他拉进屋中,随手将门关死。
这是李元朗第一次进他的房间,里面十分的简陋,除了一张床和一个矮桌外,满眼都是书。
“四哥,你受苦了!”
李元朗看得心酸,堂堂一个亲王,住的地方还不如一个普通百姓,更加不得自由,换成自己没准得疯了!
“习惯就好了,简单,天天看看书,偶尔装装疯,逗逗李约那家伙。”
李侃这个间接性精神病装的的确到位,连李约这个经常与他接触的人都不能完全可能他是不是真的有病。
李元朗跪坐在案前,“四哥,知道吗,陛下迎亲的队伍在南阳到武关的路上被一伙不明人截杀,除了六哥李保逃出来外,好像是全部被杀了。”
“哦,居然有这等事,那隔壁住的就是老六吧!”
“不错,这件事虽然不怪他,但毕竟是他疏忽失职,陛下好不容易才保住了他的爵位。”
然后,李元朗就将经过详细的复述了一遍。
“四哥
您觉得会是谁下得手?”
李侃在屋中走来走去,不断叨念着一些听不清的人名。
最后他坐了下来,皱着眉头道:“这事儿有些复杂,但首先应该排除掉是王仙芝残党干的。”
“这次截杀目的很明显,就是为了破坏我李家娶荆州尹朱家的女儿,那么咱们就找找若是如此,谁受益最大!”
李侃找出一张地图铺到案几上,“襄阳镇和荆州镇与杨复光关系极深,两镇目前的节度使都曾算是他的麾下,所以,杨复光即使怕荆州尹归附朝廷,也不可能会在自己的地盘上动手,嫌疑太大。”
说完,他又用手在河北道、淮南道与江南东西两道顺势而下,
如今黄巢南下的意图越来越明显,荆襄紧邻江南,以此人一贯避实就虚的战法,定然不会选择与高骈硬拼,极有可能会选择实力相对薄弱的荆南入手,杨复光此时应该是厉兵秣马,全力准备与之战斗才对,不可能会在这个非常时期搞事情。
李侃紧皱眉头,“这事儿不对,没有合理的解释啊!”
李元朗看着面前的地图,也是一筹莫展,“一千人的兵力调动,还要穿过十几座州府,不可能一点儿痕迹都没有,若是将山南东道军镇的兵力出入情况详细做一个调查呢?”
李侃摇了摇头,“根本就不现实,第一,他们可能会在调兵的纪录上作假,第二,地方上很多兵力并没有纪录在案,是作为某一
个节度使的私兵存在的,监军都搞不清楚他们到底隐藏了多少兵力。”
“算了,反正对陛下的大婚已经有了一个补救的方案,根本上说是那些节度使之间的勾心斗角,只是可惜了那二百千牛卫。”
李元朗见李侃都想不出原因来,他如何爱动这个脑筋,反正与自己关系不大。
“小七,听说你弄了一个什么《寿王军练十二则》,有时间送进来给我看看。”
“四哥,您别笑话我了,就是没事儿瞎琢磨的玩意儿,远的不说,近的就比如郭子仪郭令公的《郭公军本杂计》都甩弟弟几十条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