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半个月过去了。
这天大暑节气,又正逢鬼节,天色一暗,穿插在满长安的几处引流而来的人工河中打出飘着百姓用于思忆逝去亲人的白莲灯。
李元朗捶着腰芽,在傍晚前才回到家中,两只膝盖似乎还哆嗦着。
今日同样是大唐皇室祭祖的日子,他还挂着礼部员外郎的官职,在大明宫一顿跪拜不说,还要分司一部分礼部布置下来的任务。
从黎明忙活到现在,只是趁着没人注意,偷偷吃了几块被萧渐荣藏在他衣袖中的点心。
“渐荣,吩咐厨房给咱弄点儿吃的,快饿死了。”
结果不出一刻钟,小丫头就捧着食盘走进房中,居然是四热二冷六道小菜,还有一壶酒。
“殿下,早就给您提前做好了,已经热了几遍了,赶紧用膳吧!”
有一说一,这个小丫头李元朗是很满意的,十分的贴己,知冷知热,算是一个优秀的家政服务人才。
吃饱喝足,他躺在一张摇椅上,在花园中一边欣赏着玉盘般的满月,一边琢磨着这半月来朝野中的信息。
东北河东道那边,李国昌父子依然固守同州、蔚州等地,但几个月的大战,已经出现了后继不足的现象,只要卢龙、奉义和河东三支征讨的大军再努力点儿,不出一个月,这对儿父子必败。
而流窜于浙东,湘西等地的黄巢日子也不好过,被包括高骈、杨复光和已经代替宋威成为招讨使的
曾元裕穷追猛打,打算撤往东南福建岭南的意图已经十分明显了。
“嗯,还是老话儿,你丫的最好躲在东南或者直接去祸害安南的猴子去,少在关中附近转悠就行!”
这是两条非常让他满意的情报,而下一条儿就让他皱了下眉。
昨日不良帅车凌风给了他一个消息,正在长安西北八镇练兵的田令孜突然改变了原有学自他在大明宫的操练方法,赫然用上了他王府训练亲卫的法子!
“你个老不要脸的,剽窃本王的主意上瘾了是吧?”
虽然他对此乐见其成,毕竟若是能把神策军锻炼出来,再放到外面打上几仗,见见血,对保卫长安是件好事儿。
但一想到自己府中还藏着这人的奸细,他就如鲠在喉。
有了这些人的存在,很多事都不能在府中进行,想要见一见刘行深等人,还要找诸多借口才行。
“混在护卫中的那几个家伙怎么才能揪出来呢”
他正在胡思乱想,突然听到不远处有一阵阵轻轻的哽咽之声,似乎是名女子。
循着声音走去,就看到园中潺潺流水的沟渠中飘着几盏由白纸折成的莲花状河灯,岸边蹲着一个纤细苗条的身影,肩膀正不断抖动着,想来是十分的伤心。
“渐荣,是你吗?”
萧渐荣一听,马上擦了擦眼泪,站起来转身施礼,“是婢子不好,偷偷祭奠先父先母,犯了府中规矩,还打扰了殿下休息。”
李元朗看着他
消瘦悲戚的小脸儿,心底莫名地一痛,“也是本王忙的忘记了,你祭奠父母是人子本分,再说了,咱府上的规矩有几个管用的?”
走到小丫头身旁,头一次发现这女孩的个子居然高出自己半寸,还要微微抬头才能与她平视。
嗯,青春期到了,正是女孩子长身体的时候,比自己高也是正常的。
他默默安慰了一下自己,然后笑道:“现在天下有点乱,等大唐将一切扫平后,本王就让不良人去寻找你那个失踪的三哥,让你们兄妹重逢,再找个机会削去你的奴籍,还你一个自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