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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首诗，易东觉得自己整个人已经麻了，脊背发凉。

第一次听到这首诗的时候，还是那次在日海的西风物理研究所内，那是他最恐怖的一次经历，在其中遇到了一个没有眼睛，脸上涂满油彩，仿佛花旦一样的女人。

有个声音传出来，似哭似泣的以京剧的唱腔唱出了这句诗的上半句。

而他在走出西风物理研究所回到车上跟云彩裳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云彩裳说出了这首诗的下半句。

易东吸气，这首诗的意思很简单，却给人带来极大的震撼。

前半句，仿佛让人看到了漫山遍野的枯骨，何等惨烈。而后半句，又有让人仿佛看到了自己生命的尽头，不禁心生绝望。

短短的两句诗，立即萦绕出了这种氛围。

但是深层次的含义呢？

易东默默的起身，后退，不想再留在这里。

“呼……”

而就在他起身的刹那间，那张羊皮纸竟然无火自燃，在茶几上燃烧了起来。

最让易东惊悚的是，火焰竟然是……

红色的。

腾起的火焰，如同溅起的鲜血。

“轰……”

恍惚间，易东看到了一个画面。

那是一片天空，天空上方，像是有一张网，将整个世界覆盖住，包裹住。

无数人从下方直冲云霄，战车、凶兽、长刀、长剑、弓箭、甚至是超越了无数时代的科技武器，一起轰向那苍穹深处的巨网。

然而，所有的攻击，似乎在接触到那张巨网的时候，全部失效了。

一颗紧闭的巨大眼睛出现，透过一个个网格，俯视着大地。

那个眼睛，仿佛比一个星球还要巨大无数倍，超越了山海，哪怕再巨大的战车、战舰，在那只眼睛面前，都微小如尘屑。

那只眼睛紧闭着，但随后猛地睁开。

眼睛中，是黑色的，一片漆黑，没有颜色，没有眼球，仿佛是无尽的虚无。

一片黑暗，却从一个个网格中洒落。

那似乎是最极致的黑，没有任何形态，只是黑。

易东看到，无数的战车与战舰在那片黑暗中，被吞噬，慢慢地融化，最终成为那片黑的一部分。

无数人的身体被黑暗笼罩，如同陷入泥沼的之中，慢慢地消失。

喊杀声，逐渐平息。

易东睁大了眼睛，他看到了一个人，一个女人，对着苍穹中的巨眼疯狂怒吼，那个女子手中拿着一把巨剑，冲向了天空，最终被一片黑暗横击，身体瞬间断成了两截，坠入黑暗之中，再无声息。

那个女人，竟然是云彩裳！

再次出现的画面，让易东难以镇静。

他看到了李朵儿，李朵儿坐在一座山巅抱着一截手臂哭泣，仰天怒吼。

那只手臂上的一个疤痕很明显，曾经小时候因为骑摩托车跌倒，手臂处有一个深深的伤疤，哪怕时间过去了很多年，但依旧明显……

那只手臂，竟然是他的！

易东震惊，难以自持，无法平静。

无数的画面，在他的眼前划过，他看到天空中的黑暗，不断地吞噬着大地，吞噬着每一个星球，吞噬这一切。

他的亲人，他的朋友，全都慢慢地被黑暗所吞噬。

直至最后，整个宇宙一片寂静，被无尽的黑暗所笼罩。

世间一切，归为沉寂。

而苍穹之上的那只眼睛，再次闭上了。

画面，到这个时候，戛然而止。

当易东回过神来，哪里有什么画面，哪里有什么巨眼，这里的一切，都如初。

那个羊皮纸，依旧在安静的摆放在茶几上，仿佛之前的一切，全部都是他的幻觉。

易东呆滞，真的是幻觉吗？

可是这一幕幕的场景，是那么的真实，就像是真真切切的发生在他的眼前，镌刻在他的记忆中。

他像是记忆中的一个旁观者。

那些恐惧的喊叫声，愤怒的吼叫声，惨烈的喊杀声，是那么的真实。

他甚至听到了李朵儿在呼喊他的名字。

易东眼圈发红，不断地深呼吸，心脏剧烈的起伏着，难以平静下来。

“这应该只是幻觉，是一些诡异的东西在暗中作祟！”易东努力的让自己保持镇定，最后他觉得这一切，应该都是虚假的，并不真实。

否则的话，太过于惊悚了。

这个世间，怎么可能有那样巨大的眼睛？

比星辰还要大，这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违背宇宙的规则。

可是……宇宙又是怎么形成的呢？

那艘正在极速驶向归元星的黑色大船，与画面上那艘一往无前冲上苍穹的战舰，是否是同一艘呢？

南海出现的巨大黑洞，是否也是那只眼睛所营造出来的呢？

这一刻，易东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

在内心深处，他不愿意相信这样的现实，所有的一切，就像是一个开发者创造了一个游戏，最后将其格式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