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
魔鬼窟锈迹斑斑的大铁门缓缓开启。
漆黑的森林里,阴风阵阵,隐约能听见野兽的咆哮。
混进队伍中间。
纪烟衡牵住席雨茗的手,走在人群中。
席雨茗紧紧跟着纪烟衡。
走了一段路后,纪烟衡停住脚步。
席雨茗小声问停了?
纪烟衡笑了,也学着她很小声地问怕吗?
席雨茗抽回手,嘴硬道怕了。
纪烟衡拿出纸来给她擦着手,不害怕啊,那手心怎么出这么多汗呢?
席雨茗才不承认,那明明是你手心的汗。
纪烟衡被逗笑了,好,我的。
替她擦干手,纪烟衡轻揽住她的肩,别怕,我在呢。
深入魔鬼窟腹地。
席雨茗这一路走来,神经时刻高度紧绷着。
纪烟衡找了片空地,点燃篝火,架起木枝烤野兔。
陪我聊聊天?
席雨茗抱着膝盖,坐在篝火前,聊什么?
纪烟衡往篝火里扔着干草,比如,你上次进魔鬼窟时,那些有意思的事啊。
魔鬼窟里能有什么有意思的事?
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稍一闭眼就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
活着就是最有意思的事。
席雨茗没有跟他展开这个脑残的话题。
纪烟衡用军刀割下兔肉,送到席雨茗嘴边,你当时救过一个人,对吧?
席雨茗随口一问是你吧?
纪烟衡低笑,是啊,我以身相许,来报恩了。
他用了五年时间找到她,现在才开始爱她,应该不算太晚吧?
席雨茗低头玩着树枝,我又不施恩图报
她从未想过,五年前无心栽的柳,如今来为她遮风挡雨了。
纪烟衡的目光不曾离开她片刻,可,我图你啊。
席雨茗抬眸,风轻云淡地拉住他的手,你这不是图着了吗。
纪烟衡先是一怔,随即紧紧扣住她的五指,能遇见你,幸运至极。
随着夜越深,温度降了下来。
黑暗中,野兽的咆哮声此起彼伏。
纪烟衡把外套脱下来,披到席雨茗身上,能不能告诉我,当时为什么救我啊?
因为家庭,他把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在魔鬼窟。
狠戾暴躁,凭着不要命的劲儿在魔鬼窟里横着走。
参加第二届,也是因为和他父亲矛盾激化。
但那一次,他险些真的把命留在那。
是席雨茗帮他挡了一枪。
在那个各自保命的魔鬼窟,他记了席雨茗很久。
后来的五届,他都是为寻席雨茗而来。
可没人会像他,重复噩梦般的试炼。
席雨茗用军刀戳着那只烤野兔,你自己不也说了吗,你幸运至极。
纪烟衡剑眉微挑,你该不会那么早就看上我了吧?
但当时的易容面具都是一样的,她怎么偏偏救了他?
席雨茗盯着跳跃的篝火,像是自言自语,那天是我生日。
四月十八?
纪烟衡脱口而出这个日期。
席雨茗略显诧异,你记这么清楚啊?
她很小的时候就是一个人了,每天过得如同行尸走肉。
但她还是每天背着自己的生日。
一闲下来就背。
只有记住生日,她才觉得自己活得像个人。
听闻活着走出魔鬼窟的人,都能在社会高层站稳脚跟。
所以她去了。
要么一步登顶,要么坠入地狱。
那年的生日,她是在魔鬼窟过的。
在那片充满死亡气息的黑森林里,她用了一种独特的方式庆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