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想听赵煜说出口的话，如今听得，却是满口苦涩，她指着自己鬓角的白发，“我们都不年轻了。”换言说，我们已经没有挥霍的资本了。

赵煜不死心，还想上前纠缠，风晴雪一摆手，傍边惯会察言观色的太监总管抬手挡住，不动声色的对丞相比了个请的手势。

“丞相大人，这事本不该老奴插嘴，你家那位还活着，对于陛下的名声。”点破不说破，一直是深宫生存的守则，至于他怎么做，总管太监大人就不去想了。

赵煜听完，装着满腹的沉甸甸回家。

丫鬟替他布好筷子，风晴沐，他的妻子，满怀笑意问他今天早朝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

他冷着脸，扒了一口米饭，米饭煮的较为软烂。

风晴沐抬着十二分的笑意，“我瞧夫君近期牙疼病犯了，吩咐厨房把米饭煮稀软些。”

再看桌上，都是一些容易吞咽的食材。

赵煜顿时羞愧难当，给她夹了一筷子红烧肉，“你多吃点。”

“夫君也是。”

若不是风晴雪珠玉在前，风晴沐也是一个好女子，赵煜想着不耽误她，可是对着她的盈盈笑意，又说不出口。

赵煜恨不得煽自己一巴掌，当初，怎么就那么冲动。

“你是个好姑娘。”

风晴沐预感了他要说什么，心里酸涩，却还是默不作声的替他擦擦嘴角的污渍。

赵煜对她的突然靠进身子往后一撤，风晴沐拿着手帕的手停在半空，赵煜身子僵直，他想要解释，却是觉得一切都是徒劳。

“对不起。”

风晴沐莫大的委屈使她红了眼，她捏紧拳头，还是保持着温婉，“夫妻之间说这个干什么。”把手绢抽回，像是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两人一顿饭吃得各怀心思，饱了，菜剩一半。

赵煜说了声书房还有文书待看，匆匆走开。

看着赵煜走远，她把筷子摔在桌上，服侍丫鬟吓得跪了一地，一个穿着夜行衣的人双手捧着给她递上一张字条。

字条上，详细记录着赵煜的一言一行，风晴沐心里的妒忌，快将她整个人燃了。

风晴沐盘算着，怎么报这个仇。

远在皇宫的风晴雪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瞧着开着的窗，吩咐总管太监给它关小些。

时间一晃，就到了新年，这是风晴雪登基的第一个新年，她给朝臣早早放了假，自己一个，登及望远。

凤阁，传闻是前朝皇帝为留住一只凤凰而建，如今登上，只觉得寒风冽冽，她调皮的想，若是自己是那凤凰，才不喜欢这高处不胜寒呢。

可是回眼一望，层层叠叠的宫墙，自己何尝又不是那只凤凰呢？

风晴雪有些后悔了，她不想要荣华富贵了，她想回去了，回去从前，被人围着拉去粪坑，强迫她喝粪水的日子。

风晴雪觉得，那样的日子，虽然艰苦，但是自在，她对着天空大喊，师父，我后悔了！

空中飘来的，只有更冽冽的风声，风晴雪觉得，自己真是傻了，当初与师父做交易时，师父可是说了不能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