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故人相谈(2 / 2)

天渊大道 普小通 1523 字 2021-08-19

惭愧,不过堪堪证得明王寂静相。灰艮合十还礼,明王寂静相大成之时,便能立时驱除法身灵魂。眼下要想不杀伤这位大秦人,以贫僧目前的修为,只能缓缓图之。多谢国师。方岩到底是个知道好歹的,连忙道谢,又道图之究竟要多久?

快则一个时辰。灰艮不再说话,打坐养神。

这地下的峰顶孤岛慢慢安静下来,火把将众人面容照的忽明忽暗,不远处的大秦人通体闪光,数十明王相已然尽数缩进他体内,众人静待结果出现。

良久

王承恩突然道兄,对不住了。这句话如鲠在喉数十年,如今你我都垂垂老矣,今天不说,怕是没机会说了

灰艮一愣,眼中精光爆射,随即垂下眼帘,神色如常年没人这么叫我了王先生你是?

杨黛奇怪的看着灰艮,低声自语然是南陈的长沙郡王?

方岩平日也算爱读书,虽不知长沙郡王是何许人也,却也知道郡王就是皇室子孙。自南陈灭国到贞观年间虽不到四十年,可前朝之事从来都为朝廷讳莫如深,方岩这等普通百姓哪里能知道这些事情,也不能怪他孤陋寡闻。

南陈灭于隋炀帝杨广之手,杨广好大喜功,自己的丰功伟绩自然大书特书,所以杨黛在宫里看过不少南陈的记载,于是低声对方岩诉说大概。

大隋开皇二年,陈宣帝驾崩,太子陈叔宝与二皇子陈叔陵、长沙王陈叔坚守灵。陈叔陵突然暴起,用药刀砍中陈叔宝颈部,陈叔坚冲上去夺下武器,陈叔宝才得以逃脱。陈叔宝登基后变了沉迷酒色的陈后主,陈叔坚以护驾之功得势,行事骄纵不法,被陈后主贬去了地方。于是陈叔坚就用巫术诅咒陈后主,事发后陈后主原本准备杀他,念在手足之情放了他。陈叔坚后来又复出,成为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南陈灭国后陈叔坚归了大隋,再往后不知去向。今天才得知是去突厥做了国师。

听了生平之大起大落,当真令人感慨。不过方岩奇怪的是,陈叔坚是怎么从一位皇族,变成眼前这个活僵尸的?

此时王承恩和灰艮的对话还在继续。

王承恩以礼相还,先父北齐王琳,在下原名王毅。要知道当时世家子都自矜身世,不会去做伺候人的营生;即便是家道中落的普通人家也不会去做奴仆,毕竟良家子都是不甘心入贱籍的。王承恩这些年所作所为皆是君子之风,早就不以太监的身份为耻,言谈举止间不经意流露出强大的自信。

灰艮肃立拱手,原来是忠武公之后。王琳是文武双全的北齐名臣,死后谥号忠武,他军功盖世却不骄横自满,文治定邦却两袖清风,四十八岁壮年之时为国殉身,无论田野农夫或饱学大儒无不痛哭落泪,是以灰艮肃然起敬,他毕竟是江南世家子弟,还是要对忠臣良将表示起码的尊重。

两个老家伙居然是故人,时日无多的他们很是愿意聊一下往事。

子成兄,其实你我在瓜州曾有一面之缘,当时王妃夫人也在。陈叔坚和王妃沈氏曾在瓜州一间酒馆做酒保,当时王承恩正执掌大隋谍探,对这些前朝王室自然会格外留意。

灰艮回想了片刻才道隋炀帝陛下正要北伐高句丽,苛捐杂税多如牛毛,百姓叫苦连天。我和王妃沈氏算是前朝国宾,属八议之人,原本各种银钱税赋都于我无关。想不到小吏想从中渔利,于是百般欺辱刁难,我忍不住就想血洗衙门,你来拜访之时我正打算动手。

后来呢想不到灰艮还有这番经历,方岩忍不住问道。

既然王先生没发现什么,自然说明我当时并未动手。不过瓜州衙门上下二百余人都在半年里得病而亡,似状甚是凄惨,随后我们便西出玉门,去了突厥。灰艮转头向王承恩问道道瓜州之事后来如何了,先生可曾过问?

长安里瓜州两千余里,我当时只是路过,事后看了下卷宗便怀疑那些人是被诅咒而死,只是当时正值对高句丽用兵之时,我自然没有精力去管瓜州之事,只能变成悬案了。王承恩摇了摇头,只是我不明白,当年江南的潇洒皇子怎么变成身如朽木的突厥国师?

人世间沉浮起落数十年,所见所闻都是人间惨剧,对于身而为人早就麻木了。灰艮嘴角抽动,挤出一个难看无比的苦笑,少年时国破家亡、兄弟相残。中年时妻离子散,无家可归。老年时在塞外见过无数同类相食,行同禽兽人,当真不配立于这天地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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