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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他们一同去了月河。

月河原本就是在碧落之原跟冥府之国之间，与临神山脉一同，属于公共区域。之前冥府之国将沧曳放在这里训练，曾派不少人在这边驻守，如今他们的魔君已定，这里自然不再需要留人。

而这里冬日比其他时节要长很多，现在不过是碧落之原的秋日，这里就已经下起了小雪，丛林一片翠绿跟白色杂糅的斑驳色彩。

夭璃站在岸边，看着沧曳几乎是一到这里，就迫不及待地跳进了水里，此刻留了一个小小的头浮在水面上，冲着她笑得欢快。

“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她飞身而起，退着落在了不远处一棵松树的树梢上，曲起一条腿坐着，两一条腿在空中晃荡。

仿佛没有重量，连只有拇指粗细的树枝也不过只是微微弯曲，又仿佛是生在树梢跟整棵树本是一体，风拂过，她随着左右摇晃，看着让人胆战心惊。

可她被人却只是右手撑着下颚，看河中的沧曳。

沧曳听她的话之后，整个人都沉了下去，不多时就听得水底传来一声沉闷的低吼，只听“哗”地一阵响动，一条黄金的龙身浮出了水面，溅起无数的水花簌簌落下，他还要将头重新埋进水里，然后再钻出来，头上金丝一般熠熠生辉的鬃毛尽数贴在一起，往下滴水。

他长大了不少。

原来是只有海碗粗细的，这时候已经有夭璃合抱那么粗了，只不过本体长大，人形却仍旧停留在小时候，每天对着她撒娇扮痴，偏偏夭璃还拿他没有办法。

许是感受到了龙的气息，不多时，月河上下游就游来了许多鱼群，远远地将他围了一圈，激动又小心翼翼地来回游弋。

沧曳泡在水里，尾巴浇着水无比惬意，浑身的鳞片都舒服地微微张开，此刻心情正好，也不介意逗着那些鱼群玩玩。

他金色的尾巴一扬，掀起一阵丈高的浪花，朝着周围的鱼群扑去。

那些鱼争先恐后地跃出水面，却因为都抢时间，看上去倒是都差不多同时跃起，在空中摆动着尾巴，让那些浪花溅起的水珠落在自己的脊背上。

不多时，居然游出了几条蓝蟒，体型虽然比沧曳要大，却也顺从地低头，双眼都像是见到了偶像的星星眼。

然后丛林中钻出几只雪豹，朝着河边靠近之后，成群地站在岸边低声叫唤，像是想引起他的注意，又怕打扰他的性质后他生气。

随后，闻声而来的动物越来越多。

夭璃坐在树枝上，看着他被众星拱月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

怎么说呢，这场景，让她联想起上辈子的沧曳受伤之后，无力地躺在床上，被一群人间修成人形的生灵围着献殷情的模样，又生气却又无可奈何。

只不过，现在的沧曳却是享受这种感觉的。也没什么不好，这是他应得的，是他与生俱来的资本跟优势。

后来便成了，堵了月河上下将近五里的鱼群在他钻下水底的时候，也跟着钻下去，在他腾地跃起来的时候，也跟着跳起。而岸上排排站的动物们，则是在他不见的时候冲着水面低吼，在他跃出水面的时候扬声高啸。

而天空，原本也有很多鸟的，但是沧曳见她因为被挡住的天光皱眉，吼了一声将鸟禽都赶走了，这时候只有少数几只在远处的山峦之间打旋。

夭璃本来是坐在树梢上，沧曳疯了一阵之后，觉得玩得还不尽兴，尾巴一扬，一股水花朝着夭璃浇去。

她一挥手，那股水流就被挡在她身前一丈之外，被她一甩衣袖，反打了回去。

沧曳却在下一瞬之介腾出水面，朝着她飞了过来，停在她面前，有她整个身子那么大的头颅温顺地杵在她面前，用龙角拱她的手心。

原本欢腾的生灵们此刻都安静下来，看着一条龙将自己最为珍贵的不可触碰的龙角，主动送进一个人的手心。

夭璃摸了摸他眼眶上细腻的鳞片，笑道：“不玩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