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和红色的结界依次沿着卿幼的身周荡开,缠满了荆棘的荆棘墙和丈厚的岩石层从祭神台拔地而起,遮天蔽日地拦在了卿幼身前。
风仙皇浮在半空,捏了一道决,肉眼可见金色的灵力扭曲了卿幼面前的一大片空气。
可阳舜还是能够看见,那支红色的长箭,一层层穿透结界,毫无阻碍地扎穿了荆棘墙和岩层,在扭曲的空气中自如穿行,来势不减地瞄准卿幼的心口,仿佛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一阵龙吟在夜空中响起,耀眼的金光眨眼间就挡在了卿幼面前。
卿幼眼前模糊一片,只能看到金色的一团,顶天立地地将自己挡在身后,是这世上最为坚固的避风港——以血肉之躯筑成。
她在金啻身后,跃身而起,数万吨的太湖水追随她的裙摆涌起,在游弋的绿光中凝结成冰,再被一阵金光削成无数的冰柱,朝着禹舜箭砸去。
一时间,禹舜箭被挡在原地,虽然来势稍减,却仍旧瞄准了这边,破冰而来。
“大殿下,止步。”白饮拦住阳舜,“这是禹舜箭,既然射箭之人瞄准了卿幼,便必定要沾上她的血,才会停止。”
“毫无办法?”
白饮抬眼去看太湖面上。
此刻,金啻两只龙爪握住了禹舜箭箭头上的锋芒。
只听得一阵金石相碰的声音,那是劲风剐着龙鳞的声音。
“禹舜箭免疫所有的灵力跟魔力,想要阻止,只有蛮力。”白饮眯着眼,看着金色的龙鳞带着血肉飞出来,朝着太湖水面掉落,像是下一场金色的雨。
卿幼闻到了血腥气,眉头一拧,这股血腥气跟之前在幻境中,沧曳剐鳞放血的气息如此相像,让她的心不断地朝着未知的恐惧深渊坠落。
她在金啻的龙鳞上划开了手腕,握着鲜血淋漓的手腕从龙脊上跳下来,将献血拢成一团,整个人插进了龙爪和箭锋的缝隙中,把那一团热血摁在了禹舜箭的箭头上。
锐利如刀的劲风将她的整个右臂割得鲜血如注。
嗡鸣声霎时停下来,禹舜箭颤抖了两下,势头一缓,朝着太湖水面坠落成一抹红色的流沙。
卿幼抬头,朝着面前由龙身化回人形的沧曳轻轻一笑。
沧曳的眼眸,还没有从龙眸的竖瞳转换过来,金色的眸子中,翻涌的怒火被意志压在眼底,仿佛琉璃塔中封印的魔气,翻滚汹涌,却又静默无声。
“原来你的眼睛是金色的。”
沧曳没有回答她,脱下外袍,直接整个将她的右臂裹起来。
可他自己的手,整个也是血肉模糊。
然后他的眼睛沉淀下来,变作了暗红色,像是藏着鲜血和的深渊,可在卿幼眼中,这是世上最漂亮的红玉,沉淀了岁月的洪流,却仍旧纤尘不染。
她的视野仿佛因为鲜血的流失,反倒清晰了起来,一直到能够看到沧曳向下撇着的嘴角,看清他眼中的心疼和懊恼,看清他被掀去了一层皮肉的双手。
“别生气了,你还不是受伤了?”卿幼随着他落在座位上,伸出左手揉开他的眉心,然后拿出一个瓷瓶,着手开始给他粗粗上药,“至少,之前说无解的禹舜箭,至少没给我们造成什么太过严重的伤害……”
沧曳却突然抬手捂住了她的耳朵,将她搂进了怀里,反身压在了座椅中。
她被捂着耳朵,所以听不见周围因为禹舜箭重新在太湖水面凝结成型而发出一阵惊恐的尖叫,所以也听不见禹舜箭重新呼啸而来的破风声。
直到那支箭穿透了沧曳的胸膛,扎入她的心口半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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