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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二十二个时辰，黎曳都没有醒过，卿幼试着叫过几次，他都没有醒。

这让卿幼有些难受。

扪心自问，她却是更加希望沧曳快点醒来，可想到黎曳失落的模样，她又觉得心疼。

在她心里，黎曳跟沧曳是两个人，要她从中二选一，她失去谁都觉得难以接受，可如果真的到了必须做出选择的时候，她选的肯定是沧曳，所以面对着黎曳的全心全意，她心中越发觉得歉疚。

还有两个时辰，鲲就会潜回水底，旭泽会来带着他们前往昆山。

如果黎曳再不醒过来，那么再次出现在卿幼面前的，肯定会是沧曳。

她在窗口回头去看依旧睡着的黎曳，阳光将他的脸一分为二，左半边脸藏在阴影中，右半边脸却被阳光照得通透，像是随时都会融进去消失不见。

她走回去，在他身边坐下来，仔细看他尚且稚嫩的脸，能看出来几分与沧曳相似，相似的精致，相似的透明感，相似的脆弱感，相似的让她保护欲丛生。

黎曳曾问她，她以后会不会想念他。

怎么可能不想呢？

这是她从凤岚仙山下来之后认识的第一个人，是真正曾陪她出生入死的人，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这也是为了她历经生死的人，她又怎么会忘记呢？

如果不是因为她体内被种了鬼藤，说不定她还能陪着他在自由城多待一段时间，圆他更多的愿望。

想到这里，她的眉眼沉了下来。

如果这件事真的是阳舜做的，她绝对不会放过。

“阿幼……”黎曳的声音将她唤回来。

她看过去，差点以为是幻觉，“你醒了？”

黎曳将整个人团进她怀里，“沧曳让我出来跟你告别。”

“……他也醒了？”卿幼说完这句话，就在他的左眼肿看到了属于沧曳的眼神。

黎曳看她，永远带着一丝丝的娇气，孩子气的执拗，让她总是舍不得让他离开自己的羽翼之下，想将他用个宝器罩起来，这样就能够将他牢牢护好。

而沧曳的眼神，有种能够沁透她整颗心的温柔和包容，让她觉得一切的一切都不是什么大事，她能够在他身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那种肆无忌惮的自由。

“嗯。”黎曳点点头，然后就低下头，看上去有些懊恼，“其实我在想，是不是如果我没有跟你好好告别，你就会记得我久一些。”

卿幼伸手拂去他眼角落下的泪，“傻不傻？难道我还会忘记你不成？”

黎曳撅着嘴看着她，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一头扎进了她怀里，哭出了声，“阿幼，我舍不得你呜呜呜……”

卿幼温柔地拍着他的背心，没有说话，只是听他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说。

“如果以后沧曳欺负你，你就让我出来陪你好不好？我一定不惹你伤心。”

“如果以后他不愿意，你就打他，把他打晕，说不定我就能出来了……”

“如果以后他敢对你不好，你就拽他的龙角，他最怕别人碰他的龙角，一碰他整个人都会没有力气……”

“还有还有，他心口下有个旧伤疤，从来没有痊愈过，要是你们两打架，不要客气……”

“他的真身是龙祖羲荒，能够承袭神力，还能够将神力解构成灵力跟魔力，只是现在还不熟练，但曳比你厉害多了，所以你要记得，随时保护你自己，不用管他……”

他一边哭一边说，最后好像是哭累了，声音小了下去。

可是阿幼，我希望你幸福，希望你永远不用再看见我，希望沧曳永远不会辜负你，能够永远让你开心快乐。”他渐渐平静下来，甚至自己擦干了眼泪，朝着卿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