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幼睡得并不安稳,她几番动作,睁开眼,才看见面前的重重迷雾,雾气厚重到连自己的手都看不清。
不知道哪里传来一声乌鸦的啼叫,在这样昏暗不见天日的环境中,让人心惊。
“什么人?”
她身后传来脚步声,在她正要出手的时候,一个火把递到了她面前,“是我,别怕。”
沧曳握住她的手,“恐怕是长宁王府的那个小孩子,拉你进了幻境。”
“他不过是个孩子,还没有修为,怎么可能?”卿幼随着他往前走,下意识地反驳。
“你可知道,我生来也是魔体。虽然他是人,我是龙,会让他跟我有所差距,但是操控魔气是我们的本能,根本无需学习。”沧曳揉了揉她的手指,语气中尽是感叹她的天真。
卿幼皱起眉,“我好歹也是个仙皇了,没道理这么轻易就着别人的道才对啊。”
“那是因为,你没有对他设防而已,再者,你想破开这个幻境,也很简单。”沧曳还穿着一身寝衣,衣袖一荡,一阵劲风将面前的迷雾扫开,露出长宁王府的牌匾和大门。
萧玉缩着膝盖坐在门口,见他们过来,抬起了头。
“你想给我们看什么?”卿幼问道。
“看我成为魔体的缘由。”萧玉站起身,整个长宁王府在他身后扭曲,然后就能看到灿烂的阳光和往来的仆婢,与傍晚卿幼看到的长宁王府不一样的是,眼前的王府中,还有大片的曼陀罗花,
正开得灿烂,众多仆婢脸上都是喜色。
萧玉领着他们二人走进去,转眼就碰到了一位衣着华贵气质出众的妇人,还有一个扎着高马尾意气风发的少年跑了过来。
卿幼一眼就能够认出来,那个少年时萧钦,阳光灿烂得与如今那个沉稳如山的长宁王格格不入。
“母妃!”
长宁王妃笑着给萧钦擦汗,“跑去哪里疯了,一身的汗!都这么大了还那么皮~”
萧钦接过手帕自己擦汗,掺着长宁王妃的另一只胳膊,“母妃,我也没干什么啊~只不过时去校场溜了一圈,松了松筋骨。诶对了母妃,今年的花神祭太子就搭在太湖上,后天我们也去凑凑热闹好不好?”
“你自己去就得了,不嫌母妃碍事儿?”
“谁敢嫌弃您啊母妃~我这不是怕父王又让我去督军么?自从我提得起刀,再也没看过永安城的花神祭。我都不知道现在花神祭是什么样儿了~而且,儿子都已经十三了,这难道不该出去给您物色物色儿媳妇儿了?”
长宁王妃敲了敲他的头,“找媳妇儿是找媳妇儿,你可别学坏了我警告你!要是敢胡来,我就直接让皇后娘娘给你赐婚!”
“是是是!父王怎么样,儿子绝不会比他差!”
长宁王此刻从门外踏进来,听到这番豪言壮语,哈哈大笑:“有出息了是不是?敢在你母妃面前编排其你老子来了嗯?走!跟我去过过手,我倒要看看你是不
是又在吹牛!”
萧钦被长宁王揪起耳朵就提走了,一路上大呼小叫,王妃在后头一边笑一边吩咐侍女给他们准备水果。
卿幼看了看身边的萧玉,他一脸的沉迷跟羡慕。
想来这段记忆,是他在萧钦的记忆中看到的。作为一个从未见过父母的孩子,也是可怜。
正当卿幼想要安慰他几句的时候,整个场景一转,已经是荷花盛开,长宁王妃倚在贵妃椅中,一边给萧钦扇扇子,一边叮嘱他慢点喝。
“母妃,你不喝一点儿吗?好热,喝点冰镇酸梅汤,舒服极了!”
“胡闹,你母妃怀着你弟弟还是妹妹呢!你在这儿胡闹什么?还让你母妃给你打扇?你……”
“父王父王,我错了我错了,我给母妃打扇我给母妃打!”萧钦一溜地翻了起来,抢过王妃手中的扇子,乖乖当起来打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