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琼急匆匆地回宫,一回宫就从皇帝手上拿了懿旨,去了阁。
直到夜幕降临的时候,她才失魂落魄地走了出来,一路上谁都没有理会,一头扎回了自己的寝殿,半个时辰之后,又出来让人备马车,她要出宫。
“公主,这这个时辰,宫门都落锁了……”侍女看着她哭红的双眼,战战兢兢地试图阻止。
阳琼摇了摇嘴唇,朝着阳泽的寝殿而去。
阳泽和宫敏刚用完晚膳,正在散步,阳琼像颗小炮弹一样冲进来,扑进宫敏的怀里,就开始哭。
“怎么啦?谁欺负你了?怎么哭得这么伤心嗯?”阳泽拍着她的肩,叫来了自己的护卫,就打算让人去查。
“泽哥哥,”她拖住他的手,左右看了看,“我有事跟你说,敏姐姐可以一起听。”
阳泽了然地屏退左右,带着她,三个人一同坐在了书房里。
“说吧,怎么了?哭得跟个小花猫一样。”阳泽递给她一块手帕,牵住了宫敏的手。
“泽哥哥,你……有没有进过阁?”
阳泽伸手摸摸她的头,安心地出了口气,“怎么了?就是因为那件事哭成这样?”
“这么说,泽哥哥你也知道?那你怎么从来不说?”阳琼撇着嘴,一脸的不解,“你怎么从来都没说?”
“这关系到皇室的颜面,是不是三弟告诉你的?”
“你怎么知道是曜哥哥?”阳琼趴在桌子上,将头枕在双臂之上,“这么说这件事情是
真的是不是?所以,光明帝骗了天下人一千年?什么权皇夭璃想要利用权柄改朝换代,都是假的是不是?”
阳琼眼神低落至极,“凭什么!!明明是光明帝自己权欲熏心,让那么多人做了他王座下的尸骸,却还要伪装成仁德正义的模样,受后世膜拜敬仰,怎么能这样?”
阳泽推给她一杯茶,“……阿琼,你是皇室的公主,虽然我们自小宠着你纵着你,可该教给你的,我们也都教了,你现在问我,不是因为你不懂,只是你不能接受而已。可规则本就是如此,弱肉强食而已。”
阳琼愣愣地看着阳泽,垂下眸不去看他,“我知道,可是这样一来,权皇和魔君未免太可怜了。”
“可是阿琼,若是你不认识卿幼,你也不会有这种感觉不是吗?仅仅是因为你将她当作朋友,才会为她抱不平。三年前,你还不认识卿幼,百姓将战败的愤怒推到卿幼身上的时候,你也没有为这事站出来阻止。我告诉过你,看事情,不要掺杂感情,这样才能不看偏,才能理智。”
阳琼咬了咬唇,再次垂下眼眸。
宫敏不是太能听得懂他们谈话的具体内容,但是大致能够猜测一二,她摸了摸阳琼的头,“阿泽,你这样说也不对。此一时彼一时,如果人人都能够摒弃情绪,人人都能够时刻保持理智,那这天下哪还有那么多的纷争?”
阳琼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
倏然抬头,问道:“泽哥哥,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
阳泽低头笑了笑,“两年前。”
暮色之战中,虽然人间败多胜少,但难得的几场胜利的战役里,都有阳泽的指挥,那两年阳泽在三个皇子中脱颖而出,甚至一度,阳琼以为父皇会将他立为太子。
可就在决战前夕,父皇突然将他贬去了聊城,也就是在他去聊城之前,宫敏找上他解除了婚约。
“泽哥哥,你为什么会被贬去聊城?”
阳泽刮了刮她的鼻头,“你猜的不错,父皇曾说有意让我成为太子,但要我先去阁待着,等出来后再跟他说要不要当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