愫练随着阿月去找她父亲,逼问她母亲的埋骨之地的时候,初时那个男人怎么都不肯说,还要对阿月动粗。
等到愫练两招将人压在地上,他才不情不愿地说:“丢在了乱葬岗。”
“你是个什么人?!你还是不是人?!!我娘哪里对不起你?!”阿月扑过去揪着那人的衣领,崩溃地嘶吼。
“反正就在乱葬岗,你自己要找自己去。我是不会去的!”
阿月骤然脱力,往后倒进了愫练怀里,“呜呜呜呜呜呜!愫练姐姐!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那人趁机逃了出去。
“阿月,如今距离你母亲去世已经五天了,你需要尽快出发去寻找尸体,否则去迟了,恐怕会尸骨无存。”愫练对于亲情同样没有太多感同身受,说出的话比卿幼更加冷血。
“对!对!我要去找回母亲的尸骨,好好埋葬,好好埋葬。”
两人抵达乱葬岗的时候,乱葬岗正在下雨,一股怨气和戾气扑面而来,无声地咆哮。
阿月抬腿就往里冲。
“一棵老桃树,一棵老桃树……”阿月嘴里念念有词。
时间恰好是傍晚,因为天气不好,天色显得比平时更加昏暗。
乱葬岗上丢的都是一些穷苦人家的尸体,草席一裹遍草草了事,若是天气好的时候,当晚就可能被野狼拖走分食。
却也正因为是穷苦人家的尸体,所以空有怨气和戾气,没有如同洗灵山一样,因为是古战场,战死的都是训练
有素的士兵和将领,所以形成了天然的屏障,魔物丛生。
愫练跟在阿月身后,将她提在自己的手中,避免她踩到那些不知道什么时候的尸体,一是不敬,二是怕她吓到。
如果一脚下去,卡在谁的胸骨上,摔下去,对着被啃得只剩下半边的头颅,或者是爬满蛆蝇的软趴趴的腐烂的血肉,一般人恐怕会当场昏过去。
阿月睁大了眼睛仔仔细细地看着视线可及的范围。
凡是看到桃树,她都要过去看看。
第一棵桃树下,是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用草席裹着,阿月揭开的时候,一群被惊的苍蝇直接扑面而来,将她吓得连退几步,看到尸体的那一瞬,强忍住呕吐,朝着愫练递出手,“不是。”
第二棵桃树下,是一具穿着嫁衣的年轻女子,也是用草席裹着,阿月朝她举了一躬。
第三棵桃树下,是一口破败的棺材,棺材盖子还被人掀在了一旁,阿月请求愫练帮着将棺材盖好。
…
这样一直找,一直到天擦黑,都没有丝毫结果,反倒是阿月惨白的一张脸,忍着眼泪憋得又红又肿的双眼,除了呼吸和心跳体温,看上去已经跟魂灵无异。
“你试着换一下你娘,人虽然去世,但是如果有执念未了,会有回应。”
“娘!!!娘!!!!阿月来了!!!!娘!!!!”
整片乱葬岗回声缭荡。
愫练浑身魔气翻滚,四周的怨气和戾气被魔气荡开,撇开那些
纷纷绕绕的杂音,她听见很多声清晰的回应,“阿月,娘在这里。”
她心中一沉,看了看还在大声呼唤的阿月,有些不忍。
“在这边。”她带着阿月朝着其中一个声源而去,是在一棵槐树地下。
“没想到他连这种事情,也要骗我。”阿月仰起头,眼泪簌簌地落下来。
她朝着槐树下那片熟悉的衣角扑去,只拽出一片衣角,正要挖,被愫练阻止了。
“这里,只有这一节白骨。”愫练指着一旁尚沾着些血肉的腿骨道。
阿月回头看了她一眼,“你说什么?”
“你母亲的回应不下十处,我们……来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