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高升的时候,整个携玉山就已经是一派人来人往,喜庆热闹的气象。
黎曳坐在宫敏房中,看卿幼穿了一身嫁衣如火,然后有人开始给她描眉点唇。
宫敏也在一旁,挺想打趣,但想到之前只不过提了一嘴,黎曳都要闹脾气的模样,还是忍住了,“小黎曳,你要不要去现场观礼呀?”
“不去。”黎曳没精打采地摇头,“礼不会成对吗?”
“自然不会拜完三拜啊!拜完三拜了,那可就是夫妻了。黎姑娘这样的女子,可不能便宜给齐轩那小子。”宫敏走过去给卿幼正了正凤冠,“不过说起来,这次这么大场面的婚典,可都是齐轩跟我爹操办的,自陆盟主急火攻心以来,这小子倒是成长得很快。我听爹爹说,隐隐约约有几分当年齐玄少主的风采。真希望他日后能够担起修魔一道。”
“阿曳,那你待会儿先待在房里,让燕炽先守着你,等阳曜走了,你们再出来好不好?”
“我又不怕他,难道他还能当着大庭广众的面打我?”黎曳撇撇嘴角,“等该来的人来了,我就出去。”
卿幼蒙上红盖头,被人牵出门,上了铺着红毯的长阶,然后被递了一截红绸,朝着里堂走。
她能感受到两边坐满了人,先是稀薄的灵气和魔气交织,然后渐渐灵气占了上风,再往后两边相当,最后又只剩下灵气。
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也不知道是谁有这样的福
气啊!”
“就是!携玉山宫家也算是名门望族实力非凡。不过,你说这婚讯宣布得这样仓促,会不会是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啊?”
“不是没可能。自然,这马上就是魔君当年定下的两年之约,是个女子都要快快出嫁,以免到时候被魔君看上,娶到了冥府之国,那可就是叫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
“叫我说,嫁到冥府之国也没什么不好,魔君还能吃人不成?”
“一看就是没见识!魔君不吃人,但魔君的手下都是些什么人,你们难道没见过不知道?”
“咦~大喜的日子可别给宫家招晦气!少说两句吧!”
琼沧大陆,历世二十余万年,格局兴替,沧海桑田,如今国号天启,皇权归周,已是九百九十七年。
这期间,发生过三件大事。
第一件事——破晓之战。
天启元年,人间倾力围攻天域,灭杀权皇,囚禁魔君,一把火,将碧落之原和冥府之国烧为废墟,后封禁登仙关,从此恍若仙境的碧落之原和神秘莫测的冥府之国,渐渐成为披着霞光的神话,口耳相传愈渐扭曲。
这一战的胜利,让天下百姓松了口气。
毕竟碧落之原的弟子,都是仙术出众的佼佼者,历来受世人敬仰叩拜,视若神明;而冥府之国的魔兵天生地养,得天独厚。若不是这一代的权皇夭璃因私情想要利用手中权柄,强行修改天命,人间也不愿同天域开战。
权皇掌握龙
脉,遴选天子;魔君统御万灵,判归刑罚。覆灭了这两者,相当于人间终于将自身的命运牢牢掌握在手中。
因而这一战又被称为——破晓之战。
后光明帝百年弥留之际,感念权皇天真情深,特设花神祭祭奠,后来逐渐成为民众祈祷一年风调雨顺的日子。
此后九百余年,囚禁魔君的洗灵山毫无异动,天启皇权渐至鼎盛,如日中天。
第二件事——权皇降生。
天启九百八十一年花神祭,在这样举国欢腾的夜晚,一道七彩的火光横跨过整个大陆,将本就被照亮的夜色映得宛如白昼,落进了白骨累累的古战场——洗灵山。
整个大陆的人无不目睹这奇异之事发生,各色揣测在街角巷道流传,谣言四起,人心惶惶,民心不稳。
皇帝连夜派人前往探查,却从洗灵山带出了一家三口。
身怀六甲的妻子被绑架,一介书生的丈夫身无分文无法赎出,绑匪一怒之下将两人扔进了洗灵山,可直到妻子临盆,都没能走出去,只能幕天席地诞下了婴儿。
人还没带回永安,国师就一路狂奔到皇帝面前,说随着七彩火光诞生的女婴乃至尊至贵之身,若能嫁入皇室日后母仪天下,能保天启万世基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