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宫家兄妹跟卿幼等三人下山,去了陆恒说的那家胭脂铺。
大夫说陆恒劳心过重,又气血攻心,需要好好休养,切不可再次太过操劳。齐玄似乎是心怀愧疚又纠结不已,将自己关在房里。不得已齐轩跟宫山主两个人操持马上要进行的婚典,忙得不可开交。
五人下了山,宫凌带着黎曳和燕炽去了胭脂铺对面的茶楼,宫敏和卿幼踏进胭脂铺。
卿幼又闻到了那阵熟悉的香味。
铺子不大,很多女子在选胭脂,看上去并无异样,看见她们两人进来,也都围着宫敏说“恭喜”,宫敏趁机问她们有关成亲的注意事项,成功地将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卿幼绕过前铺,到了后院。
南边的厢房外有两名女子把守,里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哭泣声,想来是有人在里头谈事情。
卿幼轻手轻脚地将两个护卫放倒,然后靠近门,里头传来的对话,果真如陆恒所说,就是关于被家暴了,希望胭脂铺的人去帮着教训一下自己男人。
她翻身而上,落在青瓦之上连一丝尘埃都没有惊动。
等到里头谈完,里头的人打开门,发现门口的人晕倒了,连忙将人扶了进去,并叫人将哭诉的妇人先送回去。
让卿幼诧异的是,这胭脂铺的老板娘竟然是芸娘。
如果湘城出来的新势力是以芸娘为首,那么以之前她看到的芸娘和水大夫的交情,水大夫是整个势力的幕后操
盘之人不无可能。
再加上齐玄之前应该是与水大夫见过面,而水大夫当着他的面承认自己是水云涵,并指控陆恒才是当年血案的主使人。
如果说陆恒当年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水云涵没有死,而且水大夫的身份和说辞都没有问题,陆恒才是当年的幕后主使,那么那些遭到血洗的家族就是当年事件的帮凶,而陆恒放任事件发展,就是要借水云涵的手,铲除当年的知情人,让自己完全没有后顾之忧。
如果说陆恒当年确实只查到了芸娘,而水大夫的身份跟说辞都没有问题,那么陆恒想做的就是坐山观虎斗,以收渔翁之利。
如果陆恒当年确实只查到了芸娘,而水大夫真的如陆恒所说,身份和说辞都是假的,那么就是有不明势力要分裂魔修,让令野盟从内部坍塌,以便于势力洗牌。
以陆恒的能力,怎么看都不会是这种坐以待毙的人。
芸娘再次从屋中走出来的时候,卿幼跃了下去。
“芸娘,又见面了。”
“姑娘是你?你是在我这后院迷路了吗?我送你出去?”
“芸娘,她是来找麻烦的,你倒不必跟她这样客气。”水大夫从一旁的房中走出来,将芸娘拉到了自己身后,“早知道,就不该救你们。”
“水大夫不要误会。我只是受令野盟所托,前来核实一些事情。你们救过阿曳,我不会跟你们动手。”
“哼!受令野盟所托,那就是受陆恒指
使,还有什么好说的?”水大夫说这就要动手。
卿幼架住她的攻击,“我虽然受人所托,但也不会助纣为虐,昨天铁先生跟陆盟主对峙时说的一些话,我有几个地方不解,不知道水大夫能不能解答?”
“就凭齐玄这个在灭门仇人手下待了这么多年的傻子,他能问出个什么?”水大夫说得很是轻蔑,却不难从中看出一些无奈和残留的宠溺。
仿佛是看着爱的人犯傻时,那种怒其不争却又早有预料的心态。
“第一个问题,陆盟主真的不知道你没有死?”
“他要是知道,我还能活到今日?”
“可陆盟主说他倾心于你。”
“他这个人五句话里三句真话两句假话,谁能辨得清?他心悦于我,跟他嫉妒阿玄并不冲突。我早跟阿玄说过,陆恒这个人心术不正,他从来都不愿意相信我。”她的话语间有一些怅惘,更多的平静,那种经历过生死之后的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