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辅导我(2 / 2)

睡前辅导 笼中月 2305 字 2021-08-17

梁泽跟过去,对着他蹲下的背影说:“阿恪你等我一下,我也去洗个澡,然后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吴恪停下手,回过身:“什么事不能现在说。”

梁泽是觉得衣服有油烟味,可是又不好明讲,只能另找理由搪塞:“身上出了汗,黏黏的不太舒服。”

吴恪目光轻微打量片刻,像是觉得他搞鬼,又转回头去整理行李箱。梁泽有点忐忑:“等等我行吗?我尽快。”

吴恪不温不火地嗯了声。

梁泽飞快地去洗了个澡,洗完出来,主卧房门虚掩,缝隙里透出微弱的亮光。他抬手敲了两下。

“进。”

里面只开了一盏智能的床头灯,光线柔和,灯长得像个圆形的大笔筒,里面放上手机可以充电。吴恪坐在床头拿平板看文件,视线微低。听见门开,他抬头看向梁泽,目光在梁泽的白色睡衣上停留了片刻,然后才淡淡移开。

梁泽走到床边,“那个……”

“我刚才是不是忘了把脏衣服拿出来。”吴恪突然问。

梁泽怔了一下:“喔,是。我没碰,还在脏衣篓里,需要帮你放进洗衣机吗?”

“不用,待会我自己过去。什么事,说吧。”

吴恪把平板息屏,随手搁到枕边,回头见梁泽一直看着,就蹙眉问:“你想用?”

梁泽眼睛微微睁大:“嗯?”

“算了。”见他没有明白自己的话,吴恪也不想再多作解释,只说,“你坐过来,我不想一直仰着头。”

于是梁泽走过去,挨着床坐下。

今天换的这套床单被套是丝光面的,摸上去很凉快也很滑,但颜色较深,接近绀蓝,衬得吴恪皮肤也泛起一层疲倦的青色。

梁泽满肚子话,右手压在被边,声音温温和和地开始了:“是这样的。今天晚上齐斯宇他跟几个人过来吃晚饭,应该都是你同事,不过我基本上不认识。他们——”

“说重点。”

“……好的。”他声音放得更低,“就是齐斯宇他说他要从我们店里订盒饭,还指定要我做,我问了一下大概一天会有三四十份吧至少。这个事你知道吗?”

其实不是想问他知不知道,是想问自己过去卖盒饭会不会对他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

吴恪倦怠地半躺在床上,喉结轻微滚动:“知道。我们楼里没有食堂,大家也吃厌了便利店的东西。”

“那他怎么会想到我呢?”

吴恪原本双眼已经闭上,闻言慢慢打开,转首。梁泽直直地看着他,满眼疑惑。转回视线,他蹙起眉,掐了掐鼻梁,“当然是我提议的。”

梁泽嘴唇微微张开。

“难怪……”

原来是吴恪提议,齐斯宇才会考虑到自己,这么简单的因果关系一开始竟没想通。梁泽下巴动了动,刚想问他为什么会这样提议,又马上意识到这个问题有多愚蠢。

“老板答应给我10%的提成,我算了算,干得好的话一个月起码有三四千。”梁泽有点兴奋。

吴恪像没听见一样,沉默地闭目养神。梁泽抬眸,透过昏黄的灯光悄悄望着他,直到他微微侧首才敛声道:“阿恪,谢谢。”

吴恪仍然不做声。

梁泽又说:“你说我下半年去报名参加那种酒店大厨培训班怎么样,我自己是对西式面点蛮感兴趣的,张师傅也说我有天赋,可以多往这方面学一学。”

“本来我还担心学费的事,现在店里接了这个活,学费好像也不用愁了,三四个月应该就能攒下来。”

“过段时间我先打个电话咨询一下,不知道上课的酒店远不远,如果太远的话时间成本也要考虑上。但是多出来的钱可以买个小电瓶也说不定,那样的话交通问题也就解决了。”

说着说着,耳边的鼻息愈发均匀。

梁泽在床沿坐着,抬眸一看,吴恪不晓得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

这趟出差回来他好像特别累,眼眶微微凹陷下去,眼底也泛起淡青。梁泽屏住呼吸靠近,一点声响都没有地凝视着他,发现他眉心多出两道浅浅的纹,下颌角的旧伤却快要看不出痕迹了。

如果可以的话,梁泽想把嘴唇贴上去,哪怕只是半秒。想在他身边睡一晚,什么都不做也行,但是如果能抱一抱,那就再好不过。

犹豫再三,梁泽伸出手,用指腹碰了碰他的喉结。谁知吴恪恰好做了个无意识的吞咽动作,梁泽心突的一跳,电光石火间迅速将手收回。

“阿恪……”

气声叫没叫醒,确定安全。他压着心跳从床边起身,研究了两分钟才找到那个灯的开关在哪,头昏脑涨地关灯离开了。

跟卧室的灯比起来,客厅的光显得有点刺眼。一出去他就感觉眩晕,在沙发扶手旁站了片刻才过去关灯。关到卫生间,忽然发现脏衣篓里那几件衣服,于是走过去拿出来。

领带是真丝的,只能干洗,衬衫跟西裤可以机洗,需要分门别类放好,这个吴恪之前提过。

将衬衫放进洗衣机前,梁泽迟疑了。

四周安静。

心底有个声音在轻轻劝说:“你喜欢就拿走好了,这不算什么,他不会知道。”

他蓦地背过身。

不行,这样太过了。可是那个声音却不依不饶:“这有什么过的?你们两个什么事没做过,以前你还自己往他身上坐,忘了吗?”

不是这样,那次是他先摸我的,梁泽无声辩驳。

“他摸你是因为他喝多了,你也喝多了?承认吧,你做梦都想让他摸你亲你,不要在这里假正经了,你有多疯他最知道。”

最后这句实实在在说动了梁泽。梁泽想,自己有多喜欢吴恪,吴恪全知道,这个世界上就数吴恪最了解自己。何况吴恪都要走了,他一走,再想摸摸他的衣角都不可能,那时日子才叫难过。

一旦下定了决心,动作就快得多了。

梁泽把屋里灯全关了,摸黑走进次卧锁好门,脱下衣服放到旁边的椅子上。然后他拉过薄薄的空调毯盖住胸口以下,胸口以上却盖的是吴恪的衬衣。

里面松松的,面料微微透光,呼吸时全是吴恪的味道。他起初睁着眼睛,后来心跳得太快了,缺氧缺得厉害,只能颤抖着把眼睛闭上。

因为没来得及开空调,所以很快就热了。湿漉漉的发梢一直往下滴汗,汗珠顺着脸颊滑到颈间,然后泅进衬衫的棉质布料里,有种水乳交融的错觉。过程中他咬紧唇一声不吭,不多时全身竟然湿得像刚洗完澡。

忍到忍不住时,他薄唇微启,下唇一道深深的咬痕,齿间溢出细细密密的喘息。因为出汗,手指碰到皮肤会有粘连的触感。

他长腿伸直,双脚蹬在床垫尾端那道棱上,踩着踩着又踩不住了,膝盖无措地蜷缩起来。

这样如同在海上漂浮着的恍惚中,他觉得自己回到了高中那个时候,摊开吴恪的书盖在脸上,嘴唇衔起一页咬在牙间,触感比此刻紧紧含着、咬着的衬衣要薄。

羞耻又享受,他脑子里乱极了,模模糊糊的,很想要求吴恪辅导自己。

只是,具体辅导什么事情,再过去一万年他也没有脸说出口。